没有人回答他,他们甚至都还没能把这个真相好好消化一下。
男孩好像并不在意这群人的绝望崩溃,他依然走到那棵树旁边,树木迅速分出无数枝蔓缠绕住他,有的甚至深深埋入他的皮肤……
左海洋终于道:“我们想商量一下,可以吗?”
男孩眼皮也不抬地说:“请便。”
那意思,根本不在乎他们能商量出个什么来。
左海洋冲着所有人拍了一下手:“跟我出去,到外面说话。”
直到此刻,他这个领导者的威严才体现出来,在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连犰鸟也抱着孩子,跟着他走出了石洞。
“都坐下吧。”左海洋指了指地上。
大家心灰意懒,胡乱坐了一地。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非常沮丧,只有左海洋,依然保持着镇定。
“首先,我想请问犰鸟前辈。”他说,“你能断定,刚才那个男孩说的,全都是真的吗?”
犰鸟点点头:“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力波动,也就是说我能基本掌控他灵魂力波动的状况。这是大囚莲树赋予我的能力,如果他说谎,灵魂力一定会有波动。但是刚才,一丝波动都没有。”
“我也觉得不是谎话。”贺承乾说,“我看得出来。”
没有人质疑贺承乾,做了二十年的警察,还是个魂奴,这方面谁的判断都没有他准确。
“章旭那帮子人,真是混蛋!”苏湛恨恨道,“亏我上学的时候,那么崇拜他!”
“所以这就是结果?”简南方苍白着一张脸道,“我们再也不能回去了?我们的……家人,也只有等死的份?!”
他的魂奴还在首都星,简南方回不去,魂奴必死无疑。
苏湛咳了一声:“……实在不行,我想把乔桐叫过来,就在这儿和我一起生活,这也不是全没办法。”
沈霆没说话,他搂紧蓝沛,心中暗自庆幸这次自己非要跟着来。
他们如此相爱,就算真的只能在白蘅星呆一辈子,哪怕在丛林里当一对野人夫妇,他也能够接受。
“我不觉得这就是结束。”左海洋突然说,“我总觉得,仍旧有可以谈判的地方。”
苏湛愕然:“议长,那都是一棵树了,你怎么和它谈?除了犰鸟,我们甚至没人能和藤蔓沟通!”
“我们可以和那个男孩沟通。”左海洋坚持,“男孩再和树沟通,我虽然说服不了变成树木的金总统,可是,也许我们能说服那个男孩。”
“可就连那孩子也快死了,你没听他说吗?”
“真的吗?”
左海洋这么一说,大家都安静了。
“我觉得,那孩子有所隐瞒。”左海洋说,“并非是他说假话,而是,他还有事情没告诉我们。”
“你觉得还有什么呢?”贺承乾皱眉道。
左海洋想了半天:“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找七个人来见他。”
大家都是一愣。
苏湛说:“因为变成树的金总统痛恨那七个逼迫他的小团体呗。”
“可我们这七个,不是那七个。再说了,所有人都要杀,我们这七个不也包括其中吗?”
大家也都想不通。
左海洋站起身来:“我想再试试。我要去和那孩子谈谈,好吧,哪怕他不是孩子,我还是想寻找一些缝隙,或许能够改变现状。”
一群人跟着左海洋,又回到岩洞里。
男孩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贺承乾仔细看了看他,眉头微微皱起。
他记得刚才男孩的嘴唇还是红润润的,此刻,却没有了血色。
男孩好像是犯困了,躺在床上好半天,这才支撑着坐起身来,哑声道:“商量出什么来了吗?”
左海洋却抓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我觉得我们双方,该好好谈谈。”他面对男孩,不卑不亢道,“虽然我很同情您和金总统的遭遇,但是,我也不愿意白蘅星就这样毁于一旦。”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吧。”男孩冷冷道。
“我觉得,您刚才说的虽然都是真话,但应该还有什么您没告诉我们。”
男孩不吭声,那样子,像是默认。
“而且一开始,您把我们叫过来,是打算和我们谈谈。就是说有一个谈判等着我们。”左海洋继续道,“但是结果,我们等到的是个宣判。这让我觉得不大合理……”
“没有什么谈判。”男孩冷酷地打断他,“那是你自己想入非非。”
左海洋盯着他,忽然道:“可否认为,您和金总统之间,产生了分歧?”
男孩突然抬眼,目光冷厉地盯着他!
贺承乾在一旁,意外开口:“你身体缩小的原因,是不是和金总统有关?”
男孩没有回答,但是大家都感觉到了空气的紧张!
“我们刚见你时,你看起来非常健康,精神饱满。”贺承乾说着,指了指男孩,“但是此刻你精神状态不好,连嘴唇都发灰。有什么在吸取你的灵魂力……是你的魂奴,对吗?那棵树在吸收你的灵魂力。你的身体在为了自保不断缩水,因为越年幼,所需的灵魂力就越低。喂,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半天,男孩才慢慢开口:“那也比让我忘记阿岳,或者让阿岳彻底遗忘我强。”
犰鸟把孩子交给贺承乾,他信步走到那棵大树跟前。
藤蔓在他接近的那一刻,顿时齐刷刷竖起来!那样子像察觉到敌人的接近!
“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