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谚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夫郎受的委屈,哪还忍心责怪。
他与别人不同,幼时失怙,少时失恃,早早的尝尽了人间酸楚,若非后来好运遇见了刑父与刑么,得了他们资助,又怎么可能过得轻松一点,后来更与焰儿日久生情,刑家父么于他有恩,他又真心喜欢刑焰,所以原也是打算入赘刑家的,奈何刑父心善,言他多年苦读不易,何苦背个赘婿的难听名头,无端给前程道路平添许多风言风语与波折。
所以对外,焰儿也是嫁与他的,刑父刑么夫夫恩爱,多年只得了刑焰一个哥儿,自是放在手心里宠的,所以难免就将刑焰养的娇纵一些,以至于他与柳谚成亲后竟是连厨房都没进几次,为此,刑阿么私下里不知道拉着刑焰说了多少次,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好在柳谚温柔体贴,小家庭的日子倒也过得和乐美满。
却不想成亲四载,他们这个和乐的小家庭第一次陷入困局。
柳谚重重舒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焰儿为何回心转意,但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好的了。
思及此,柳谚起身,上前两步,搂过夫郎与孩子,沉声道:“焰儿别怕,你要相信为夫,不管前路有什么阻碍,我们都能平安度过。”
刑焰把脸埋在柳谚腰间,面色扭曲,却还要柔柔道句“好。”
说起厉北澜与柳谚的恩怨,都还要追溯到几年前柳谚还在进学时。
柳谚天资聪颖,读书又刻苦努力,自是学院里夫子喜欢的那类学子。
而厉北澜则与柳谚完全相反,他并非愚笨,只是天生不爱读书,也不喜束缚,平日里也是嚣张跋扈,颇让夫子们头疼。
久而久之,学院里的夫子总是习惯性的拿两人来比较,以至于厉北澜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儿在未见过柳谚时就记恨上了他。
时不时就找人刁难柳谚,更过分的是,他在柳谚参加童试时故意派人在对方的饮水里放了泻药,差点害得柳谚名落孙山。
幸亏柳谚意志坚定,硬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考完了,虽说名次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个秀才了,见了官老爷不用下跪不说,每月还可以领一些粮食回家。
柳谚也不是个傻的,他自知自己无依无靠,孤身一人斗不过厉北澜,干脆急流勇退,不再继续科考,而是选择进了一所书院教书,每月挣些银钱,养家糊口也是可以的。
毕竟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焰哥儿嫁给了他,他总要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的。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他退下来之后,厉北澜果然没再找他麻烦,却不想四年后的今天,对方为了羞辱他,竟然又把主意打到焰哥儿身上,此下便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他连夫郎孩子都护不住,哪还算个男人。
只是权势二字压死人,如果他想对付厉北澜,首先就得有一定的身份,沉寂了这么久,他也该重整旗鼓了,恰逢乡试也快要举行了,他也该准备准备参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连发o(≧▽≦)o ~~~
第4章 刑家有郎(四)
碧瓦朱甍,雕梁绣户,殿堂楼阁,美貌的婢子端着盛满了各色珍玩的托盘鱼贯而入,琳琅满目的殿堂内,一紫一白两道身影对座而饮。
倏地,紫色身影突然动了,猛的起身欺近与他对座的白衣人,瞪大了眼睛,近乎用“关爱智障”的直白眼神去看对方。
“大哥,你脑子没问题吧?”紫衣青年甚至抬手欲摸白衣青年的额头,却被无情弹开。
厉北澜收回折扇,“唰”的一下打开,目光如刀,冷哼一声,“厉北昀,几日不见,胆子见长啊!”
厉北昀摸了摸手背上的红痕,不高兴的撇撇嘴,小声嘟哝,“若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想迎柳谚的夫郎进门啊。”
厉北昀小声逼逼了一会儿,却陡然发现周围的空气凝滞了一般,寂静无声,就连之前进来送东西的婢女也不知什么时候全数退了出去。
屋内静的厉害,智商终于上线的厉三公子总算发觉了不对,他颤巍巍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觑了他大哥一眼,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喊道:“大,大哥?”
厉北澜冷冷一笑,“怎么?不是很能说吗?继续,我听着呢。”
“大哥……”厉北昀欲哭无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明白。”
厉北澜斜他一眼,明知故问,“不明白什么?”
“………既然你那般厌憎柳谚,为什么还要,”厉北昀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厉北澜便替他说了,“为什么还要对柳家夫郎做出那般承诺?”
厉北昀点头如捣蒜,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哥,厉北澜嘴角抽了抽,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弟弟解释,“前段时间我得到消息,近期津南城会迎来一位大人物,据说在京中也是名响当当的人物,足以当得起大儒二字,平日里除了各种珍籍孤本,最大的特点便是惜才。”
厉北澜话说的隐晦,但二人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厉北昀不用细想便听出了他大哥的话中之意,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心惊后怕。
虽说他也如他大哥一般厌恶柳谚,但是不可否认在这津南城的青年俊才中,柳谚绝对是排的上名号的。
再加上柳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