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拨了徐如意电话,分明听到他在拍摄什么东西的现场,徐如意好像还在跑,边喘边对顾真说:“我十一点能出来,去哪儿?”
“你店里?”顾真问他。徐如意在市郊开了个餐厅,位置隐蔽,店里除了咖啡就是茶点,非常适合公众人物私人聚会。
徐如意委屈地说:“我想吃点好的……”
“就去你店里吧。”顾真斩钉截铁道。
徐如意在森林公园外围,一块绿地深处,车子开不进去,司机停在了最近的地方,顾真打开车门,傅尧又来了电话。
顾真下了车,接起电话,傅尧问他:“我开完会了,你想吃什么?”
“我不在家,”顾真说,“在外面,约了朋友。”
说完,顾真就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约了朋友”听上去好像在跟傅尧报备一样。
傅尧顿了顿,问他:“那你几点回来?”
“还不清楚,”顾真走过草坪,看到徐如意就站在餐厅的围墙外面等他,就对傅尧道,“先不说了。”
徐如意看见了顾真,朝他跑过来,扯了扯顾真的围巾说:“你怎么又穿得这么多。”
接着便拉着顾真往里走。
到了包厢里,徐如意让服务生放下菜单先出去,门一关,徐如意笑眯眯地看着顾真。
顾真把外套脱了,看见徐如意的眼神,问他:“怎么?”
“真真,”徐如意甜甜地叫他,“昨晚谁在你家啊?”
徐如意眼型细长,斜着向上微挑,邪气的相貌与他求知若渴的表情并不太协调。
见顾真不说话,徐如意又问:“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也不告诉我。”
“是我邻居。”顾真说了四个字,就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谁会半夜把邻居放进家里啊,”徐如意半个字都不相信,“我在我家住了三年都没见过邻居的面。”
顾真看着徐如意,良久才说:“说来话长。”
徐如意托腮看着顾真,问他:“你搬家的原因呢?也说来话长?”
“我收到一个盒子。”顾真不想对徐如意隐瞒太多,就把昨晚告诉傅尧的事,重新对徐如意讲了一遍,包括在慈善晚宴时椅背上的针。
徐如意越听脸色越白,抓起手机就想打助理电话。
“别急,”顾真按下了徐如意的手,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先吃饭吧。”
“我哪还吃得下。”徐如意说着,还是把手机了起来,拨了好,要助理调当晚所有摄像头记录,一个一个看过去,把顾真离开座位时发生的事情都搞清楚。
“你怎么心这么大啊顾真,”徐如意挂了电话,问顾真,“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跟我说?”
顾真想起昨晚傅尧也这么说,没再反驳,吃了一口沙拉,认真聆听徐如意教诲。
“你不能再这样了,”徐如意恨铁不成钢道,“你记不记得前几年我们一起去巴黎,你走在路上差点摔跤,对,就是那次,后来到米兰拍照你又差点迷路,越走越偏,手机还没电……”
顾真抬起头,看着徐如意,不明白他怎么能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联系起来。
“说真的,你要改改,还有,你为什么让邻居在你家待到那么晚,能不能有点戒心?”徐如意说得起劲,一大段一大段地教育顾真,竟然给他绕了回去,“昨天幸亏他拍的是衣柜,如果偷拍你洗澡呢?在你卧室装摄像头呢?”
“那我可以告他。”顾真插嘴。
“告个——啊告,”徐如意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封闭,除了音乐,你偶尔也参与一下外面世界的进程吧?看看新闻,多去社交,说到这个,宛宛也有问题,太惯着你了……”
顾真看着徐如意,缓缓地说:“我社交没问题吧。”
他待人接物从来都没有障碍,甚至完成得很好,他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也不愿意让评论影响作品,才切断了和外界某一部分的联系。
“但是你社交圈太窄了,”徐如意说,“对了,你到底为什么把邻居放进门?”
顾真想不明白,徐如意今天怎么就咬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顾真和傅尧的关系太复杂,即便顾真想和徐如意坦白,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顿了好一会儿,顾真说:“他给我带了夜宵。”
“什么?”徐如意一脸不可置信,“带夜宵你就让他进来了?顾真,明天全国狗仔都来给你送夜宵了。”
“他养了条狗,”顾真又说,“很可爱的金毛。”
徐如意白眼翻到天上去了:“狗仔也很可爱的。”
突然,徐如意变了脸色,他犹疑地看着顾真,说:“苏堤住户是都爱养金毛吗?”
顾真看着徐如意惊疑不定的脸,觉得他很好玩儿,就说:“别人养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见过傅尧的金毛。”
“……”徐如意“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顾真吃了几口,徐如意才又开口,问顾真:“是吗?”
徐如意平时样子很精明,忽然变得傻愣愣得,倒让顾真忍不住笑了:“嗯,是啊。”
“哦,”徐如意说,“你还是别告他了,我押了不少钱赌小小傅上位呢。”
“赔率多少?”顾真问。
“一赔三,”徐如意说,“下水道消息,傅尧是小三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爷爷奶奶都不肯认他,上位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我看了傅盛的财务年报,再看看傅恒蕴那个逼样,就忍不住押了傅尧。”
顾真对傅尧家里的事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