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萧泽顿了片刻,“你平时去银行办过业务么?”
他想知道林予会如何回答,想知道林予会不会迈出第一步告诉他汇款的事儿。如果林予说了,他就听着, 如果林予避开话题,那就算了。
林予也顿了片刻,比萧泽那片刻要久一点,他回道:“办过,我隔几个月就要去汇钱。因为我赚的钱比较零散,没办法用自助机先存再转。”
萧泽点点头,换了话题:“明天去姥姥那儿,要穿什么衣服提前熨好。”
林予发怔,等萧泽转身要走才出声:“哥,你怎么不问问我给谁汇款?”
萧泽喝了口水,转过来靠着墙壁:“你自己赚的钱,给谁汇都是你的自由。你可能在家乡还有一两个亲戚,可能这些年漂泊有个帮过你的朋友,再说了,你那胸怀天下的善心整天不灵不灵闪着光,没准儿在帮谁呢。”
他说完没等林予开口,转身边走边道:“我去书房写报告,你看电视的动静小点。”
林予干脆把电视关了,反正他也看不进去,灌了壶水去阳台上浇花,几盆绿萝已经垂到了地板上,跟爬山虎似的。他觉得萧泽在有意识地避开什么,好像明知道他有事隐瞒,但选择不闻不问,那也自然不会有矛盾产生,总是开开心心的。
林予想,是否,他让萧泽没多少安全感?
绿萝虽然喜欢水,但是林予撒着癔症已经浇完了一整壶,地板都湿了。他寻思了一通,考虑了一通,放下水壶撸起袖子,一鼓作气冲进了书房。
萧泽敲击键盘的手没停,烦道:“又抽什么风?”
“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儿。”林予进门靠着墙罚站,“这么多年我赚的钱都汇给了一个人,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他——”
萧泽打断:“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
林予问:“什么事儿?你别转移话题,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
“我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萧泽扭脸看着他,“其实萧尧没骗你,我确实交往过一个拉小提琴的,是音乐学院的校草。”
林予大脑空白:“你文身也是为了他?”
萧泽说:“不是,文身就是学钢琴后文的,不过学钢琴是受他的熏陶。”
林予把自己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罚站了,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书房,转了一遭又返回来,手里拿着自己的八卦图和风水阵,一股脑奔至书桌前,把东西狠狠砸在桌上。
“你!为了我学一下算卦!”他圆眼瞪得更加圆,“打完报告就学看手相,我给你排个课程表!音乐学院的校草,我还是算命行业的门面呢!你怎么专挑帅哥泡?臭流氓!”
他吼完也不走,在桌对面坐下就开始写。今天白天的内容,手相入门;晚上背诵《冰鉴》前五章,并默写;明天白天,面向入门加手相基本知识小测;后天,后天除夕,休息。
林予写到这儿忍不住问:“哥,除夕咱俩过生日,吃蛋糕吗?”
萧泽忍笑很痛苦,正好敲下了这页最后一个句号,点击保存,他招手:“过来,商量商量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林予活像个傻子,屁颠儿过去窝在萧泽的腿上,特安逸。他手里还攥着课程表,说:“我十八,你二十九,同一天迈步,谁也不赶超谁。”
萧泽问他:“不生气了?算命界的门面?”
“哈哈,你真烦。”林予把那张纸条塞萧泽的衬衫口袋里,“我知道你在转移话题,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你为什么不听啊。”
“你说我就要听?”萧泽捏捏他腰上的肌肉,“明天去见姥姥,如果你要说,就让姥姥也听听。”
林予愣愣地点了点头。
“忽悠蛋。”萧泽语重心长地叫了他一句,“你来到我身边是偶然,你当初有什么动机,你为了留下撒过什么谎,编过什么故事,我都不管,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打假队的,我不在乎。”
“哥……”
“但是姥姥不一样,你要好好的说给她听。”萧泽抬手刮林予的脸蛋儿,刮完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印子,“我没对谁这么好过,所以你得知足,别没事找事。”
林予害怕地抬眼:“那我……”
萧泽盯着他:“那你赶紧把这狗屁课程表扔了,我他妈不搞封建迷信。”
林予吓死了,拿出课程表揉成一团,往萧泽怀里靠着十分老实。阳光正好,书房里很暖和,加湿器喷着白雾,把桌上的硬壳书打了层水腻子。
他们俩就这么消磨时间,研究了多半晌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孟老太约的是晚上七点,两个人第二天睡醒就出了门,先去银行存钱,之后又回猫眼书店收拾了一番。几个月没回来,卷闸门上贴了好多张便签,全是顾客留言。
三层楼打扫起来不省力,林予穿着巴哥送他的那身衣服,人也变得娇气,不能沾灰,不能碰水,想着法子偷懒。一直忙到了下午,萧泽累出了满身汗,洗完热水澡才出门。
去博士楼之前绕路逛了趟超市,帮老太太把年货置办齐了,还订了蛋糕,一半奶酪,一半巧克力,谁也不迁就谁,估计做出来正好是个阴阳八卦图案。
林予的一颗心脏像拧了发条,刚到博士楼下就红了脸,他怎么见孟老太啊,多不好意思。等到了家门口按铃时,他已经开始呼呼冒烟了,门一开,孟老太笑眯眯地迎接他们,还意味深长地“哎呦”了一声。
“姥姥。”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