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仪心里腹诽:这魏氏的手段当真了不得,怪不得能得宠多年呢。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隆德帝的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冷峻了,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难道这次就让魏氏轻易逃过此劫了吗?
宫中的福宁庵里,乐珍正在认真的抄写经书。母妃前阵子好不容易托人带了口信进来,说她的兄长已经从皇陵回来了,母子两人眼瞅着翻身有望。魏氏让她这些日子一定要戒骄戒躁不要生事,有空多抄点经书,等有合适的机会了,她就会拿着这些经书去给隆德帝看,争取打动她父皇,早日将她放出来。
乐珍虽然对抄经一事深恶痛绝,但是她这一回真的是被关怕了。除了这个小小的庵堂,她哪里也去不了,一日三餐不是青菜就是豆腐,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如今眼见出去有望,也顾不得喜不喜欢,只得拿起纸笔来耐着性子一字一字的抄起经书来。
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端着个托盘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见乐珍正在认真抄写,笑着说道:“公主抄了好一会了,休息一下吧。上次魏娘娘送进来的燕窝还有一些,奴婢刚刚炖了一盏,公主用一些润润喉吧。”
乐珍正好也有些累了,闻言便放下手里的毛笔,伸展了一下手臂。然后才慢慢的端起燕窝,她看着手里的燕窝苦笑道:“以前的时候我连血燕都吃腻了,如今不过一点子白燕,还要母妃想尽办法才能吃上一星半点的。”
宫女回道:“守门的婆子生怕被人发现了,不让带太多东西进来,要不然魏娘娘定然舍不得委屈公主的。”
乐珍轻叹口气:“母妃如今的圣宠大不如前,不过是为了我们兄妹两个勉力支撑着罢了。都是哦我们牵连了母妃,若她还是那个宠冠六宫的魏淑妃。便是有皇后的旨意,你看那些守门的婆子会不会换副嘴脸。如今只盼着母妃和皇兄今早重获圣宠,好接我出去。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我都要生霉了。”
那宫女笑道:“公主如今这样虔诚的抄写经书,一定会带来福报的。”
乐珍看向书桌上的经书和自己的墨迹,喃喃道:“你说父皇会原谅我吗?”宫女用力的点点头:“一定会的。说起来公主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皇上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公主如今这样认真为皇上抄经祈福,皇上看了之后必然会感动于公主的孝心,定会将公主放出去的。”
乐珍苦笑一声:“但愿如此吧。”然后片刻间就将燕窝粥喝干净了。宫女看到乐珍将燕窝粥都喝完了,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她强忍着心里的激动之心,平静的将空盏接了过去:“奴婢去小厨房收拾一下,公主不要急着抄写,先休息一下吧!”
乐珍点了点头,她坐了大半天了,此时也觉得浑身有些僵硬,便站起来走到窗边。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今日却难得的是个大晴天,乐珍望着外头高悬的太阳,心里默念: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出去过以往那种鲜衣怒马张扬肆意的生活。
她不知道,这将是她这一生见到的最后的阳光。突然间,乐珍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她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紧接着头有点疼,她想喊叫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喊不出来。她一下子滑坐到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最后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刚才的那个宫女不知道何时起已经在门口站着了,她看着乐珍倒了下去,又等了一会才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是真的没了气息。连忙用力将她拖到书案旁,让她趴在上头。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张纸,用乐珍的口气写了一张绝笔信,用镇纸压在桌上。
若是乐珍还活着的话,定会感到无比的惊讶,因为这个在她眼里并不识字的宫女,不但会写字,而且笔迹和她的竟然非常相似。便是让乐珍自己活过来,怕是也难以辨别其中的真假。
宫女的手脚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利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将里头的褐色粉末都倒在了乐珍的嘴里,然后将纸放到乐珍的一只手里。
紧接着,她跑到庵堂门口掐了一下自己,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宫女大声哭喊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来人那,救命啊。”
外头守着的太监宫女们以为乐珍又要出幺蛾子闹着出去,互相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一个管事的姑姑打开门进来,皱着眉头问:“又怎么了?”
宫女惊慌失措的出来吼道:“不好了,公主,公主她服毒自尽了!”
“什么?”姑姑眼瞧着宫女不像作伪的样子,连忙进到里头看了一眼,只见乐珍双目紧闭倒在书桌上,嘴角流出了一行黑红色的血迹,心里一惊。她连忙拿手去探鼻息,只是哪有半点气了?
虽说没了封号,但到底是皇上的亲女儿,姑姑不敢大意,急忙对着喊道:“公主服毒自尽了,快,快去找太医来。”
听到管事姑姑的呼喊,众人纷纷进来查探,见到这样的情形无不害怕起来。这,乐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负责看管的,定然也得不到好处。这个时候纷纷着急起来,两个腿较快的分奔着去喊太医去了,又有两人去乾元殿禀告皇帝去了。
剩下的宫女太监们都围在乐珍周围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