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黄力勤,携一家老小,给县令大人磕头了!”老黄带着婆娘孩子,给两位主审官磕了三个响头。
文景辉一开始是愤怒的,但是在听到老黄自称“草民”的时候,他就不愤怒了。
“黄力勤,王福才说你一家都是苦主,本是流民流落到此,却被文秀才强买强卖成了奴籍下人,是也不是?”因为老黄一家穿着打扮都很干净整洁,老黄也会说话,又是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这让唐大人很舒心,这才是老百姓的样子。
看着黄李氏上来后就没开过口,这才是为妇之道,可比刚才那个刘芒氏强多了。
“回大人的话,不是!”老黄立刻就否认了。
“姓黄的你敢!”王福才惊怒了。
“为什么不敢?”老黄也怒瞪王福才:“你这个不良奸商王八蛋,见我一家流落到北平府,便动了色心,想要买我女儿做丫鬟,我就是穷死饿死,也不能让我女儿往你这个火坑里跳!”
“大人!”老黄几乎是声泪俱下的讲述了一遍被逼迫的过程,简直字字血泪句句心酸,最后道:“若不是唐二公子暂时买了我们一家,我女儿恐怕早就遭了这獠的毒手!后来唐二公子送我们来了怀柔白家,第二天这獠便找上了门,想要买我一家四口过去,幸好白少东家提前一步带着我们出了门,将我们一家子送到了文大夫在县里的住处,文大夫怕夜长梦多,当天就消了我们一家子的奴籍,让我们得以落户岗子村。”
“而他,还不放过我们!”
“大人,今日,小妇人出门,就看到他的家奴在我家门口,将我们一家四口捆绑来了县城,幸好中途遇到了差人,将我们一家四口解救了出来,不然我们一家,可就要死于非命了!”
“什么?”这下子,两位主审官惊了。
“来人!”潘县令急了。
“大人!”是田捕头。
“你们去接证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速速道来!”
“是,大人!”田捕头说话干脆利落:“我等奉命去接证人,但是只走出了城门口,就看到了几个人鬼鬼祟祟围着一家四口缓慢的前行,那小姑娘一直在啼哭,妇人也搂着孩子抹眼泪,汉子与小男孩却对四周围着他们的人怒目而视,小的发现情况有异,便上前询问他们来路,那些人见到小的们很慌张,小的们便一拥而上,将人全部拿下,救了这一家四口出来,只是他们正好是大人您要寻找的证人,我们便把人带了回来。”
“小的已经审问过了,那些不法之徒皆是王家的下人,在掌柜的带领下,将黄家四口从家里绑了出来,威胁他们说要将他们卖掉,女儿送给王福才为妾,若是他们不听话,就要将女儿糟蹋完卖进青楼!”
“大胆!”唐大人气的摔了茶杯,溅了王福才一脸的茶水,“如此狂徒,竟敢诬陷生员,买卖良民为奴,还敢倒行逆施,简直目无王法!”
“狂妄!狂妄!真狂妄!我治下怎会出如此狂妄之人?本官真是无颜面对父老乡亲!”潘县令更生气。
“大人!”王福才急急的辩解:“大人!大人!小民所说句句属实,他们这是诬陷,诬陷!”
“谁是诬陷?你还敢狡辩是吧?来人!”
“在!”
“给本官动刑,动大刑!”一直温和有礼的潘县令,也不仅怒目金刚上身,竟然难得的用了刑,还是大刑。
这是对王福才恨之入骨了啊!
老黄一家愤恨地瞪着王福才,想看着仇人被用刑,文景辉却不想让黄荆和黄花看到血腥的一面。
“大人,若是要用刑,请将黄家一双儿女暂时安排下去,孩子才十二三岁,太小了。”文景辉怕这么小的孩子,在心里留下仇恨的种子就不好了。
“先生,黄荆不怕!”黄荆这孩子还不想下去,“黄荆要看着这个恶棍恶贯满盈,看着他被青天大老爷判刑下狱!”
“先生,黄花也不怕!”小女孩有着坚强的眼神:“花儿相信,青天在上,不会姑息坏人!”
“好!”这样的风骨,让唐大人很欣赏:“留下,都留下,看着他受刑招供!”
“大人!”王福才一看衙役们这就过来要对自己动手了,立刻就不干了,站了起来一副“我有靠山我不怕”的架势,语带威胁道:“大人,我劝你们还是仔细考虑考虑!”
“嗯?”两位大人都撂下了脸。
一个商贾,竟然威胁他们一个正七品一个正五品的官员!
“是需要仔细考虑,量刑的话,这诬告可是要反坐的,又倒卖人口,逼良为娼,恐怕抄家流放都是轻的了。”文景辉在一边凉凉的说风凉话。
“正好,听说边塞缺少苦力和先锋,看他挺适合。”潘县令接话特别顺利。
就王福才这样的,苦力就能累死他!
在边塞,先锋营,王福才这样的更是等于炮灰,上去就是个死,他可没武大那样的毅力。
“我可是燕王的连襟!”王福才也是被逼急了,嘴秃噜了,平日里私底下的自称搬了出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放肆!”别说潘县令了,就是唐大人都变了脸色。
“我……!”王福才一哆嗦,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大胆!”潘县令一拍惊堂木,“王福才你竟然敢冒充皇亲国戚!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大人!大人!小民没、没、没冒充!”王福才一咬牙,干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