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流汇入柳江,江水环绕柳州市流过,霍虎抱着背包最先出水,把胡杨和张辉拉了起来。
林景峰把展行推上水去,又把唐悠也拉了上来,那里是市郊处的一个河岸。
胡杨道:“从前面走进市区,你们顺着那条路走,我背着人,太惹眼,就不和你们一路了。”
清晨六点,店铺还没开门,林景峰道:“你弟……的尸身怎么办?”
胡杨疲惫道:“我已经给他准备好棺板了,三爷留个联系方式,钱好商量,咱还有点话说。”
林景峰知道胡杨自有他的路子,当年斗殴案压了这么久,现在花点钱去通路,要安葬自己亲弟自是不难,便带着数人走上河堤,顺河回市区去。
林景峰把队员们带去吃了点早餐,径自打了辆车,的士把他们载到江边,先前吃饭的那家渔船开了门,早间没有顾客,老板娘倚在柜台前算账。
“有住的地方么?”林景峰道。
老板娘漫不经心一指:“江对面就是旅店,事儿办完了?”
林景峰看了一眼,公园对面确实有供人开房的旅馆,便道:“还没有,你怎么跑柳州来了?小贱带大家先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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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行领了钱,把数人带走,老板娘泡了壶茶,坐到刚擦好的桌前,林景峰解下背包,整理被水浸湿的配备。
林景峰:“斌嫂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以为你会去别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斌嫂:“你来得正好,有点事托你办。”
林景峰:“老头子又派人来了?我们在山上被人追了一路。”
斌嫂答:“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次来,不是为的你们,刚巧碰上了。”说着从柜台后取出一个包袱,解开。
林景峰的动作停了。
包袱里是一把枪,几件衣服,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张巧克力糖纸。
“小双的东西。”林景峰说:“是我杀的他,你把他火化了?”
斌嫂淡淡道:“尸体找不着了。”
林景峰:“不可能。”
斌嫂:“我在拉萨医院醒来以后,跳窗逃了,伤得还不重……”
林景峰插口道:“我看看。”他解开斌嫂的衣领,雪白的肩膀上,有一个伤印,但已基本痊愈,子弹也取出来了。
斌嫂系好领子,续道:“出来以后找了辆车,回札达,地宫已经关了,听他们说,侧山起了场爆炸,有两名学生还活着。”
斌嫂把打听到的经过告诉了林景峰,林景峰一直没有吭声。
“是小贱扔的雷管,只有他。这小混蛋,一直没对我说。”林景峰说。
斌嫂说:“不是小贱杀了他,也不是你,是老头子杀了他。”
林景峰怔住了。
斌嫂:“在师门的那些日子里,你知道小双从老头子身边学到了什么吗?”
林景峰明白了,叹了口气。
斌嫂又说:“这些年里,我竟是越想越后怕,老头子的阴毒,恶狠,不把人当回事,这些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教了给他。老头子要培养一个罔顾性命,幼稚而狠毒的人,他做到了。”
林景峰道:“小双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我很清楚。”
斌嫂说:“你再想想,他从小见过什么世面?他那一套都是老头子亲自教的,老头子教他撒谎,他就撒谎;老头子说人命不值钱,只有自己的东西才是真的,他便照着去做,就像一张白纸,随便涂画……你还记得他在地宫里开枪的时候么?”
林景峰沉默,斌嫂又说:“他把那些人当玩具,觉得杀人是件消遣,猫耍耗子……比起冷血无情,为达到目的而杀人的人,更可怕。那些学生,老师,他明明可以不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