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不起。”

何芸师太蹙起双眉,似有些痛心的问道:“你选了他?”

钟仪箫还是说着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愧疚到不敢抬头去面对自己的师父。

“我该猜到的。”

何芸师太唇边扬起一抹淡笑,看似有些讥讽与自嘲,但她的语气仍是十分冷静,她说:“你本来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哪怕他骗过你,你也依然选择了他。那接下来呢,箫儿,你是要求师父把麒麟竭给你吗?”

钟仪箫没有说别的什么,他低着头一直喃喃不止的重复着道歉的话语。

“对不起,师父……”

何芸师太的确是很失望,但她也有言在先,提醒道:“即使你为了他来求药,我也不会轻易将麒麟竭给他的。箫儿,你醒醒吧,你不该和他有任何联系,他可是魔教教主啊!”

“对不起,师父,已经晚了。”

“什么?”

何芸师太一时还未明白钟仪箫的意思,只见钟仪箫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来看她,眸中尽是愧疚之色,他张口,神色为难又莫名的很小心。

“师父,已经晚了,我已经把麒麟竭给了他们,让他们下山去了。”

“不可能!”

何芸师太的声调徒然拔高,她下意识的否决了钟仪箫的话,神色染上几分紧张,肯定道:“不可能,你哪里来的麒麟竭?”

钟仪箫闻言心中愈发内疚,他张了口,轻声说道:“我听到了。”

得知麒麟竭丢失,何芸师太第一反应不是看向身后本来供奉着麒麟竭的香案,而是死死的盯着钟仪箫。

钟仪箫抬眸对上她的双眼,抿唇道:“师父,我都听到了……你在祖师爷面前正式收我为真传弟子那天,在大殿上我丢了东西,后来回去找的时候,听到了师父说的话。”

何芸师太猛然惊呆,钟仪箫停顿了下,他几乎快要让惭愧淹没了,连语调都变得十分不自然,袖摆下的指尖悄然攥紧,更是无颜面对自己的师父。

因为他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他的确对不起何芸师太。

“师父说,东西藏在给徒儿的软剑紫霄里,很安全……”

话到最末,钟仪箫的嗓音已经带上丝丝颤抖。

他起初还不知道师父说的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师父不说,他就规规矩矩的也没有主动去查看。

直到小神医告诉他麒麟竭还在玄女峰,他突然起了疑心,在小神医和商长老出去的时候偷偷打开了紫霄上的机关……

然后他果真看到了藏在里面的麒麟竭!

可见师父对他期望如此之大,可他到底是选择了背叛师门。

而他出来这一趟,不过是给小神医和商长老看的,也顺便来拦住师父,好让他们安全离开。

反正他留了信在桌上,小神医和商长老回到屋子见了东西,自当离开。

“徒儿十八岁那一年,师父送我下山,把紫霄送给徒儿,原来从那时起,师父就已经将麒麟竭交给了徒儿……”

钟仪箫觉得自己太过卑鄙了,几乎语不成调,他咬咬牙,眼眶泛红,接着极其郑重的向何芸师太磕了一个响头。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却对不起师父,是我的错,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何芸师太向来冷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急切而恼怒的神情,她瞪着眼前的徒弟,到底是一言不发,抬起脚步似要下楼。

钟仪箫见状匆忙跪行到楼梯前,张开双臂拦住师父,他急急说道:“师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时辰前徒儿就让他们带着麒麟竭走了,您是追不上的!”

“钟仪箫!”

何芸师太咬牙切齿的怒斥一声,她对待这个徒弟向来脾气很好,可见这一次却是真正动怒了。

“自仙霞派创教以来,两百多年了,历任掌门哪个不是是倾尽全力守护镇派之宝麒麟竭,可你这逆徒却让麒麟竭在我手上丢了!你要我如何对得起仙霞派的祖师,如何对得起亲手将麒麟竭交付到我手上的师父?”

“对不起,师父,是我的错……”

钟仪箫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在他拆开紫霄取出麒麟竭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已经预料到了会承受怎样的结局。

可是到了眼前,他还是很忐忑。

“师父莫气,一切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对不起祖师爷,与师父无关!”

何芸师太冷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她似是第一次见到钟仪箫一般,将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许久,竟也只能摇头失笑。

“你把麒麟竭给了他们,你让师父怎么办?”

钟仪箫无法回答何芸师太的话,他把麒麟竭给了莫骄,已经是背叛了他的师门,背叛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在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师门。

此时此刻,他唯有自责,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若一走了之,师父会更加恼怒,更加难过,他也不能弃下对自己有多年养育之恩的师父。

何芸师太再气也没有刻意去责怪钟仪箫,而是字字泣血般质问钟仪箫——

“你还不明白吗,为师将麒麟竭交给你的时候,其实是连仙霞派也一并交给你手上了,箫儿啊,你为何……为何不在偷药之前,来问过师父?”

“师父,我害怕……我若求您,您真的会把麒麟竭给我吗?”

钟仪箫带着几分希冀的目光看着何芸师太。但何芸师太没有说话,她或许会给,或许不会。

钟仪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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