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吐字匆忙,难得用上了一丝关切的语气。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干燥沙哑,就像是已经扯着嗓子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程蔚识躺在沙发上,答得懒散:“能走路了,只是走得不快。”

“今天公司突然有人来查税,几个公司朋友都紧急处理报表去了,把手头的烂摊子全丢给了我。我原本联系了一个公益组织的负责人想给你做广告,现在人家到了公司,我根本没办法抽出时间和他聊这些事情。我向他说明了情况,结果他提议,想直接找你谈谈。”

“啊?”程蔚识在心里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这……符合流程吗?”

董呈劝他:“这小伙儿人不错,你就和他聊聊呗。公司这边儿的人全都在忙,我连找一个给人家端茶送水的助理都没有——你的刘助理也在我这儿帮忙呢。”

程蔚识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是现在?”

“既然你答应了的话,我现在就让他过去了。我帮你们订一个你家那边的小包厢,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嗯……那就上午十点半好了,你十点一刻从家里出发,肯定来得及。”

董呈的语速越来越快,可以感觉得出来,公司的突发事件有多么急迫。

程蔚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九点四十,还剩下半个多小时。

“嗯,没问题。”

“再见。”

董呈迅速挂上了电话。

听着短促的“嘟嘟”响声,程蔚识也合上了手机。

他按照董呈说的时间如约抵达约定的地点,里面已经有一个青年在等候了。那人的身形瘦削,皮肤白皙,模样比他稍显稚嫩,似乎还是个学生。

“你好。”那人一看到他摘下口罩就和他打了个招呼,等到程蔚识走近了,那人又说,“我叫陈辛,是xx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协会的成员。钟先生您好。”

“你好你好,我是钟非。”程蔚识说完才意识到好像不用自我介绍,他看着眼前人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陈辛……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陈辛摇着头笑了一笑,眼底的流光向外溢了出来:“您说的是陈欣迟导演吧,真的只是撞名罢了。之前和演艺圈里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过。不过陈导的‘欣’是快乐的欣,而我的‘辛’就比较苦了……”

程蔚识恍然大悟:“哦对,听上去确实很像。”

“没想到大明星你会亲自来接待我,能找到像您这样的明星来为我们宣传我心里真是感到非常幸运。您的经纪人说让我来向您介绍一下我们可以为您提供的信息。首先我们协会是在五年前成立的,在贫困山区有许多帮扶项目……”

与此同时,刘忠霖离开公司六层的储物间,坐电梯来到三层机房。

管理机房的人已经出去了,每到上午十点半左右,机房的管理人员都会跑到一楼的超市买一瓶可乐,顺便抽一根烟,大约二十分钟后才会回来。

房间里除了机器的响声之外,就只剩下刘忠霖的脚步踏在防静电地板上的声音。哪怕他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脚步的“咚咚”声依然听着格外沉重。

刘忠霖环视四周,默默在心里记下了机房里外的摄像头个数。他将一条移动硬盘和一个芯片装入了靠门处的主机,接着点击桌面上的“监控系统”和c盘。

整个大楼的摄像头都是监控室保安的眼睛。不过,摄像头实在是太多了,保安根本不可能仔仔细细监控每个画面。当出现紧急状况的时候,保安的注意力就会被那里的图像所吸引,而忽略其他疑似正常的画面。

他已经“计算”好了,此时此刻,有一个“疯子”会冲进五楼休息室的人群,正对着摄像头挥舞着他的针筒。

但难保保卫科的人不会在将来把录像倒回来看一遍。

他需要把眼前及走廊外共四个摄像头的五分钟前起的监控录像替换成已经拍摄好的录像,并且,也要将档案室四周摄像头接下来十五分钟的录像全部替换。

他在电脑上输入了一道程序,又对保存在电脑里的文件设置了定时自动删除。他无法再回来扫尾,一旦这些视频和文件在十分钟后完成任务,就必须自行销毁。

所有文件和程序都输入电脑并确认并无遗漏后,他取下了硬盘和芯片,转身离开。机房里泛绿的灯光扑闪了两下,极其刺目。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响。紧闭的大门竟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刘忠霖的心里颤了一颤。

好在门外没有人。

应该是被风吹开的。

……

上午十点半,s市郊区的某高尔夫球场。

明明已经是深冬,球场中却依然绿草如茵。是日阳光明媚,连吹来的风也被烤得暖和了一些。

黄修贤带着遮阳帽和墨镜,靠坐在一只椅子上,他怕冷,所以在高尔夫专用的着装里又套了加厚棉毛衫棉毛裤,边角全部露了出来,怎么看都觉得喜感。

如果不是给足了小费,旁边的球童恐怕要用眼里的鄙夷将他打个对穿。

黄修贤倒是毫不在意,他大大咧咧地拿起了手边的水杯,向前方吹了个口哨:“哎,要过年了,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你说要出来打高尔夫,我都陪你打了,我够不够意思?够不够哥们儿?”

站在一旁的段可嘉挥了一杆,白色的小球立即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看着球落地后,段可嘉回了一句:“其实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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