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说:“你一个人行吗?”
东方上次体会了蝉蜕的痛苦,那真是记忆犹新,生不如死的,想起来就浑身鸡皮疙瘩,所以此时日暮一提,他就有点担心日暮了。
日暮笑了,说:“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过下来的,有什么不行的,我不给你们拖后腿,你们不用管我,让我在屋里呆着就行了,这里也比外面安全多了。”
冯九一听,就说:“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你。”
日暮其实并不想蝉蜕的时候让别人在旁边,虽然他蝉蜕了很多很多次,但是日暮心里还是抵触蝉蜕的,总觉得自己像怪物一样,并不想让别人发现。
日暮看似大大咧咧的说:“你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况且我蝉蜕的时候很吓人的,我怕吓着你。”
冯九侧头瞧着他,说:“你忘了,二十年前我都没被吓着,现在怎么可能被吓着。”
他这么一说,日暮才想起来,冯九是见过他蝉蜕的,而且那个时候冯九才那么小,不仅没有吓着,还给浑身血粼粼的自己生火取暖。当时因为天气的缘故,日暮蝉蜕的时候正好发烧了,简直要了他的老命,虽然他死不了,但是真的比死还难受。
东方干脆一拍手,说:“行了,那就劳烦冯老弟照顾他,我们出去找找。这地方旁人进不来,你们只要不出去,肯定特别的安全。”
冯九点了点头,其他人就都站起来走了。
日暮一瞧,叹气说:“你真的没必要留下来,我一个人蝉蜕都习惯了,而且当年你对我也有恩,咱们算是扯平了,你不用太在意的。”
冯九说:“我并不是要报恩,但是却把你当朋友,所以才要留下来照顾你的。”
日暮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话,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脆就让冯九留下来了。
日暮的确是今天要蝉蜕,不过具体什么时辰说不准,只是身体比较虚弱,所以要躲在安全的地方才行。他本来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不过冯九非要和他一起,日暮也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自己。
日暮刚推开门,突然身体一抖,顿时脸上全都是冷汗,一下子双膝就软了下去。
冯九跟在他身后,猛的双手一抄,也算他反应力快,不然日暮非要磕个满脸花不可。冯九将日暮给抱住了,说:“你怎么样?”
日暮浑身哆嗦,哆嗦的非常厉害,冯九一瞧,一下子就明白了,恐怕日暮是开始蝉蜕了。
冯九连忙将门给踹上了,然后将日暮抱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说:“没事没事,放松点,我在你身边,你放松一些,别咬着自己的嘴唇。”
日暮恐怕是疼得,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一下子血就流了出来,滴答滴答的,顺着他的下巴一直流到了脖子上。
冯九看的心中一揪,伸手强硬的掰开了他的牙关,不让他再咬自己。
日暮疼得眼睛都要花了,咬住了冯九的手指,几乎要把冯九的手指头咬断了。他尝到了满口的鲜血,突然缓过劲儿来一些,赶忙松开口,说:“你快出去罢!”
冯九不走,反而就坐了下来,坐在他身边,还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来,那小瓶子里只有一颗药,倒出来就空了。
冯九趁着日暮说话的空档,将那颗药塞在了他的嘴里。日暮几乎都没有感觉出来,就给下意识的吞咽了。
虽然之前王不留行说过,有了纯青琉璃色之后就可以做出延迟蝉蜕的药,然而这药也不只是纯青琉璃色一样,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日暮蝉蜕迫在眉睫,这一次绝对是赶不上药出炉,还是要受苦的。
日暮也不知道冯九给他吃了什么,吃了之后眼前更花了,然后天旋地转的,再过没多久,竟然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根本没有意识了。
东方他们从别苑出来,就忍不住问,说:“抑制蝉蜕的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王不留行说:“快了,不过还有一位药材,我摆脱了建木去找,但是路远,总要些时日的。”
今天是日暮的蝉蜕日子,其实离东方再次蝉蜕也没有多少日了,子车无奇有些担心,想着若是能赶在东方蝉蜕之前吃了药,或许还能暂时躲避开这痛苦。
他们一行人往外走,刚走出没有多远,东方突然就停住了脚步,然后眯着眼睛往前瞧去。
子车无奇也停下来了,说:“有声音。”
“什么声音?”夷玉奇怪的也往前瞧。
前面一个人也没有,不过就在他们停顿了片刻之后,夷玉他们也听到了声音,紧接着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过来。
东方立刻说:“去瞧瞧。”
东方迎了上去,那跑过来的是个弟子,不过看起来狼狈极了,一脸灰败的惨白色,跑的弯弯曲曲,好像每走一步都在打晃一样。
东方跑过去,那弟子正好体力不支,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东方连忙将他给扶了起来,那弟子眼睛还睁着,却没什么焦距,嘴里嗫嚅着说:“有……有人追……”
他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一下子昏死过去。
子车无奇他们也跟着跑过来,王不留行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说:“还没死。”
东方说:“怎么回事儿?他好像也是被抽走了修为。”
子车无奇也发现了,跟前两个人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比前两个人都要好的多,因为这名弟子还有力气跑,估计是修为被抽了一半逃跑了。
东方站起来,说:“你们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