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海老人答道:“江湖老法子,采摘朵神花活命呗,没点灵通。”江湖中人,命大的总是有法子活命,什么碰上个高人,吃颗灵丹妙药,又或者以毒攻毒之类。
阳镜清没好气地问道:“是什么神花?”
孤海老人将剑系好在腰上,答道:“井底之蛙,啥都不懂。瑶烛峰上有玉沁花,吃了起死回生、半死还元。当下正好赶上开花期,问题是,你敢不敢?”
瑶烛峰在千里之外,山势险恶,妖兽横行,十个人去,八个去忘川。阳镜清道:“老头子你去别的地玩吧,我这便动身。”
孤海老人道:“哟,逞英雄了?就你这皮毛修为,尚未到山腰,必定给老虎踢到忘川去。”
阳镜清紧张地问道:“可师父与他素未谋面,便上山犯险,不怪徒儿么?”
孤海老人一下敲到阳镜清的头顶,骂道:“你胸无大志,留恋凡间,为师能有什么法子?别啰里啰嗦,赶紧收拾就启程。”
阳镜清一听,也不知为何脸红起来,孤海老人一见,更是摇头连连。两师徒一边打趣,一边踏上法剑,前往瑶烛峰。
凌晨御剑起行,游走白云千里,到了午后,总算到达瑶烛峰。二人是法师,具有灵目,并非怕夜晚瞧不见,就是夜间妖魔太多,不便行事。
二师徒心存侥幸,盼望瑶烛峰没有护法阵,直飞到峰顶了事。岂料二人冲到峰顶时,给透明的护法阵撞得人翻剑飞,差点滚回原来的蛟河镇。
孤海老人摸着头骂道:“哪个龟孙子施护法阵?”
阳镜清道:“岂知呢?老头,趁有日光,早去早归。”
二人给撞得在山底,抬头见瑶烛峰高耸入云,即便没有魔障,也得爬几日几夜。
孤海老人喜欢冒险,越是阻碍他前进,他越是要去。阳镜清自是知道师父脾性,他只盼两人平安而回,明月卿能早日康复。
眼看要像凡夫俗子那样登山,二人又是抱怨一番。走到林口前,见一石碑,就自觉取出匕首,以鲜血通行。尚未到山脚,二人已斩杀好几条双头蟒。那双头蟒尺寸如南岭一带的常见长度,就是吸收魔障太多,恍如成精。两个血盆大口追着两师徒的屁股走,本不想未上山就出法剑的二人,
唯有交错撩斩,将蟒卸成七八块。
二人走了半里,就见大树底下,有一白衣少女,楚楚可怜。她正扶着树干站着,见到二人便呼喊道:“两位大爷,能否扶奴家下山?”
师徒互望一眼,孤海老人掏出铜币,道:“老规矩。”说毕,拇指一弹,铜币飞起,掌背接过后又道:“瞧,有痕迹一面。”
阳镜清岂不知孤海老人略施腕力作弊,他也没什么好气,就叫道:“嗳,姑娘,来了。”他距离那棵大树五丈左右,眼前杂草乱生,他就取下无极剑拨着,好方便走过去。
走了一丈路,阳镜清见地下挖了陷阱,却以幻象迷幻肉眼。他低头瞄了下,见洞内都是人骨。阳镜清轻易地在幻象上走过,白衣女子见此也不急,继续呼喊道:“此位大爷,奴家腿瘸了,能否背奴家?”
阳镜清道:“好。”
白衣女子见他走近,自身带着过刚阳气,不由得暗自一惊。阳镜清还没伸手搭着女子肩膀,她就嗖一声,溜到大树后。
阳镜清用着打趣的口吻问道:“姑娘,你不是说脚瘸了么?还能飞了?”
“嘶!”
此时大树旁边突然冒出一条大白蛇,张开的蛇口大得能吞下老树干,迅雷般噬向阳镜清。阳镜清不由分说,以瞬移术闪开。再现身时,人已骑着蛇头道:“姑娘你的口好腥臭。”无极剑重重往蛇鼻附近一戳,整个林中都传出蛇的惨烈嘶叫声。
阳镜清道:“想不到瑶烛峰如此多蛇。”
孤海老人道:“总比蜘蛛好,蜘蛛相貌比蛇丑,浑身都是毒毛。”说毕自己打个哆嗦,恍似眼前就有一只蜘蛛精。
二人往上爬多百丈,大路路口有两尊人石像,石像无脸,衣饰似是比剎利目神更遥远的时代。右边石尊,还多一块石碑,石碑上的是符文,歪歪曲曲。
孤海老人歪着头读,阳镜清就问道:“写啥?”孤海老人答道:“平日让你多读书,只会乱蹦乱走,胸无点墨。写的是天府口。”
阳镜清问道:“天府口?意即通往另一个世界?”
孤海老人嗯了一声,取出侦魔仪,圆盘上的银针指向了:极凶。阳镜清道:“师父,你当真继续前行?”
孤海老人道:“你怕了?”
阳镜清坚决地摇头,他又道:“不怕。月卿不能等了。”
孤海老人道:“极凶,多半指有怨气极深之地,又或是幻象太多。老夫即便年纪大了,修行尚在,你就别担心为师了。北海妖浪,南疆蛇巫,东岛倭灵,西岭雪魔,为师有什么大风浪没遇过?”
二人前进时,无脸人尊突然抽出腰间佩剑,往他们的太阳穴刺去。二人发现瞬移术在此不能使,却身手矫捷,一下子蹲下避过。
无脸人像原地移过身,又一剑刺向他们,二人法剑一挡,无脸人的剑给重重挡着,较劲法力。人像发出声响,听那音节似是说话,然而年代久远,两师徒都没听懂,又接着一剑戳进无脸人像去。
无脸人像面目具毁,石尊粉碎。二人继续前往,心知瞬移术难使,此峰法力太精深。
天府口关后的山林截然与关口外的不同,关口外的野草丈高,林木枯枝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