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本以为她的泪水会流出,但偏偏没有,她望着天边,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啊!”沈君逸冲着那夕阳大声的呼喊,发泄着心中所有的郁结,用尽全力声嘶力竭,连旁边的两匹马儿也伴着他嘶鸣着。
“君逸,风无定人无常,在我面前你可以随意发泄不满,咒骂命运的不公,但走下这个山坡,就一定要释怀,一定要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沈将军。”她看着他,落日的余晖中这人依旧熠熠发光。
沈君逸点了点头,将那插在地上的佩剑拔出,心中忽的明白一件事,或许有些人的善良,并不是手持利剑时想要去杀死什么,而是时刻念着要去保护什么,比如许墨生。
“墨生。”
“嗯?”
“你是我沈君逸最好的朋友,不为了谁。”他剑入鞘,上了马,这些年来他始终当她是累赘,直到如今历经诸事共进共退,他改变了这想法。
“晚了!”她也上了马,“我才不要做你的朋友。”
“唉!你别不识抬举!”
“我是你姐夫。”她回头冲他调皮的笑着,灿若晚霞。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朋友,@许墨生
天若凉了,多添衣
第117章 墨 生
部署完作战计划,沈君逸出了主帅营,方才发现天已黑透,他扭头望了望旁边那顶小帐篷,走了过去,刚想要推门而入,又停住了脚,站在那轻轻地叩了门。
墨生开门见是他,“还不早些休息,明日就要出征了。”
“你……明日你不要去了。”他想了想吩咐道。
“嗯?”她不解,自己明明在随队军医之列。
“狄人已得知赤下之军无援军支持,很有可能倾巢而出,三万对十万,凶多吉少。”他没再遮掩实情。
“今日誓师时,你也见到了,营中弟兄个个视死如归,我岂能临阵脱逃。”她回道。
“也不差你一个。”他回绝道,“以寡敌众,我再用兵如神怕也敌不过那十万大军。”
“他们只不过是要赢一场战役,而我们是为了自己活下去,士气不同说不定……”
“我说不行就不行!”她还没说完,便被沈君逸打断,“你留下,若传来战败,你立刻赶回京,切莫回头。”
“你这……”墨生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还说是朋友……就算败了,我也得为你……”再坏的结果她忍住没说。
“不用!”沈君逸回道,“就让我留在这沙场吧。你得回去告诉她,不要等我……”
“沐慈……”她呢喃了一句,“她才不会等一个战败的将军,这话你留着自己回去跟她说吧!”
“你……”他被墨生噎的不知说啥,“反正你不许去!你若不听,今晚就让人绑了你。”
许墨生不再理他,重重的将帐门关上,沈君逸站在那面色依旧凝重,他从不信天地,那一刻内心却希望明日之战能有神助。
太阳刚破晓,戈壁上的残留的彻夜寒气还未消散,沉寂数月的三万赤下之军出征了,气势如虹行进如松,号角声响彻茫茫北疆。战车一字排开,两翼骑兵蓄势待发。
对面的十万北狄大军身着红色战袍,如夕阳残血,火红的耀眼。骤然之间,一阵清脆的鼓声隆隆响起,双方战士随之出动,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杀!”怒吼声划破长空。
沈君逸帅骑兵营出击,按作战计划,在掩护下直入敌方腹地,欲取主帅首级,两翼骑兵呼啸迎击,但狄人军队如赤潮般席卷而来,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裂肺的嘶吼直使大地颤动。
兵器的碰撞,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浓浓的血腥充斥在空气中,顷刻间染红了那荒凉的戈壁。
赤下军虽英勇作战,顽强抵抗,但终究是寡难敌众,沈君逸也终究没能取下那敌帅的首级,空中箭矢狂飞,不断地有兵将中箭倒地,“撤!”他凄厉的嘶喊着,无奈的嘶喊着。
一场殊死的搏斗,剩下的几千人随着将军回撤,狄人在后穷追不舍,生生将其逼入一座枯山的豁口内。此地虽再无退路,但也算是易守难攻。沈君逸迅速观察了地形,“把剩下的马车和工具堆砌在山口,烧了,能烧的都烧了。”他企图用一道火线来封锁住敌军。
烈火熊熊燃起,赤下残军聚拢在山窝处,“盘点人数!抢救伤员!”沈君逸一道道下着命令。
“报!将军,敌军在山口处仍未撤去,这火不知能烧多久……”
“能烧多久就烧多久!能动的都去拾柴,盔甲也脱掉扔去烧了!”他看了看天色,拖延着时间,或许天黑下来他们还有一线逃命的生机。“他们还剩多少?”
“估摸着两万有余,多是中军,骑射部队已被绞杀殆尽。”副将回道。
“呵呵,”他突然摇着头笑了起来,“三万灭了他八万,弟兄们,我沈君逸为你们骄傲呀!”
“威武!我军威武!”剩下的千余人,忽的又被激起了士气。
“我还是当初来赤下的那句话,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吾则一日不还乡!”话罢他拔出长剑,在自己的左臂上割下一道口子,将涌出的鲜血涂抹在那坚毅的面庞。“再等等,天一黑,我们就杀出去!”
安顿完各项事宜,他靠着山壁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原来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