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悦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小孩儿还是……挺可爱的。
回去时叫了两个代驾,陈泽歆也跟他们一起。原说是陈泽歆和陈泽悦带嘟嘟坐一辆车,方蓁、傅雪声、费恩一辆,不过方蓁接了个电话后说有事跟陈泽悦说,便让他们俩单独一辆;临走时陈泽悦看见费恩一直悄悄往自己这边看,心一软,让他也过来了。
陈泽悦让费恩先上车,然后自己坐了进去;上车的时候方蓁一直在后面戳他的腰,陈泽悦没理她,坐进去后回头看,方蓁一脸f。
“进来,快点。”陈泽悦催促道。
方蓁不情不愿,直到陈泽悦作势要关车门了才飞快地上车甩门。
可见人贱有时候就是被惯的。
车开后陈泽悦才问方蓁什么事。
“你手机是不是没电关机了?刚才傅秘书打电话过来让我知会你,两件事,”方蓁说,“第一,我们合作的一个时尚广告摄影师,因为拍了一组图,现在在网络上有些争议,现在几位宣传部的在讨论要不要继续与他合作……这个白天消息就传过来了,他们讨论的结果是为求保险,取消下次合作,因为两边工作室都没有签合同,只是口头预约,不过鉴于这个摄影师当初是你钦点,所以最终要你来拍板。”
“maynell?”陈泽悦思索一会儿,“说说具体。”
“就是他,在几个高校拍了一组主题为‘time’的写真照,”方蓁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调出一个页面,“说实话不太懂这些人,他一个时尚摄影师,去拍校园风的写真……其实是五月拍的,这个月才在刚出版的摄影集公开,拍的都是早晨起来一丝不挂最多用被子遮一遮私处的年轻女孩子。”
方蓁把手机递给陈泽悦:“喏。平心而论,拍得还是挺好的,但是模特都是货真价实的女大学生,不是专职模特……还有几张东方面孔,里面有两个是大陆的女学生,现在有不怀好意的人在网上‘人肉’。”
所有照片的背景都是五月早晨的学生寝室,大多数照片中的女孩子都在床上,小部分赤着脚爬楼梯或站在地板上,要么只着内裤或抹胸小吊带,要么直接什么都不穿,头发蓬乱、睡眼惺忪地把自己泡在白色或金色的晨光里。
梅奈尔是走的基本上是纯粹主义的道路,他善于精准地把握最微妙的光影变化,这个路数在时尚摄影中不太突出,但胜在摄影师技术够纯熟、经验够丰富,陈泽悦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他的设计从来都不是后现代、超现实型的艺术,他需要的正是有人能自然又精确地表现出他的服装的美,而不是摄影师通过一些特殊手法让他的设计“变得”时尚。
这个问题不难做出选择。
女大学生又怎样?都是成年人,都是自愿拍摄,都是为了艺术而非xìng_jiāo易;而要说社会影响呢,国外风气开明,这个摄影系列未必会真正引起轩然大波;至于国内,看过就忘,把这种事说得煞有介事的恰恰是些远离时尚界的、过分强调世俗道德的卫道士而已。唯一需要考虑的是……
“不过maynell是不是有转型的打算?你再跟他沟通一下,如果没有别的情况,就按原计划来。”
方蓁叹气:“我就知道你会坚持,但是你是不是基本不考虑现在不接触奢侈品的中低收入群体中的影响?我们现在不是要扩大品牌在非上层的知名度吗?悦悦我跟你说,等到这个群体中的一部分人有能力消费奢侈品时,他们对待之前是否有所耳闻的牌子是不一样的,现在做好宣传是长期投资啊!”
“不需要你跟我说,太长不听,”陈泽悦说,“谁说我不考虑非高收入群体的?我不是说了计划后年和一个平价品牌合作么?你又忘了?说第二件事。”
“好吧,”方蓁一拍陈泽悦大腿,“第二件可能是和你们陈家有关系。”
“你倒是说啊。”陈泽悦说。
“陆家,”方蓁说,“你应该知道是哪个陆家吧。”
陈泽悦:“如果你说的是本地经常给我添堵的那个……”
“应该就是那个,”方蓁说,“收购一个公司,然后并入两个不怎么入流的时装设计工作室,重组成了一个时装公司,让陆家小少爷任总监。傅秘书说很可能是冲着我们工作室来的,给你报个备。”
陈泽悦“嗤”了一声:“能成什么气候?他家的小少爷,既不会设计,也不会管理。”
“可是人家很会玩小模特。”方蓁说完,偷偷看了费恩一眼;而后者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耳机。
陈泽悦:“什么?”
“我怀疑我们这儿,那什么,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叛徒内奸or工贼,”方蓁说,“不是有国内的八卦杂志的记者拍到了陆琨和小美女成双成对?我去找了记者问,说是那少爷新包了三个嫩模,一水儿金发碧眼的德籍模特,就……小费恩来我们这儿没多久的时候。你说这人,不是在跟你较劲儿吧?”
“谁知道,陆琨一直是个拎不清的,不知道哪点惹上他了非要把我当竞争对手,我们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专业都不对口,”陈泽悦说,“有种让他去睡小男孩儿。”
方蓁一耸肩:“不过你觉得我们工作室,有清洗一下的必要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