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由义父带着去水潭前,义父为他洗脸拭牙。
封镇略觉得有些不要好意思,摆手要称自己来。
结果义父仍然十分认真地为他清洁,并回了一句,“你还小,弄不干净。”
洗漱完之后,与义父分吃了昨晚寻来的野果,之后便跟着义父习剑。
因他人小力弱,义父为他打磨了一把精致可爱的竹剑,日日教他刺、挑、横、切。
白天里,除了练剑,便是习字背诵口诀,义父教的认真,封镇学得也努力。
他似乎在这方面极有天分,学得飞快。
他们就此安居下来。
两年间足以改变许多。
封镇不再时时询问过去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己又为何没有记忆。
而义父照顾孩子的手法,也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如今的熟练。
他对封镇极尽宠爱。
除了一些会伤害对方身体的要求,几乎是对方要什么,他便会满足什么。
封镇的每一片衣、每一口食、每一口水,都出自义父之手。
甚至就连走路,对方仍然喜欢动不动抱着他。
封镇也在与其两年无时无刻的陪伴与呵护中,逐渐信赖而且依赖对方。
这天,封镇偷跑进山,打了只野兔,去了镇上换了十几枚铜板。
他用这些钱买了些最便宜的糖,又用糖吊着村子里的熊孩子们拿他们家里树上结的果子,或者院子里种的青菜来换。
换了一堆苹果、梨子、青菜回家,他随手放在了院子里的竹桌上,然后端起上面给他凉好的果茶汤。
汤水温度适宜,恰恰是那种比口腔温度稍稍高一点的程度,正正适合封镇的口味。
暖融融的茶汤从咽喉吞咽,流过胃部进入腹部,封镇喝完喟叹一声,打心里佩服义父这手估摸火候的本事。
对方就是能够做到,无论他什么回来喝到的汤水都是这个温度。
进入竹屋,床上摆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袍,旁边还有一双雪白的袜子。
上面的针脚整整齐齐,不仅仅美观,穿起来也十分舒适。
封镇钻树林钻了一身脏土,将衣服脱掉扔在地上,换上新衣,散开头发,在竹床上躺下休息。
随着他的吐息,体内气息流转,说不出的温热舒适,他缓缓闭上眼睛,陷入这种美妙的修炼之中。
“阿镇。”
“阿镇。”
……
一声声锲而不舍的喊他,封镇坐起身,脸色黑漆漆,带着满肚子起床气。
“尝尝。”
一小块蜂巢疙瘩递到封镇的嘴边,不小心蹭到他的嘴角,他猛地挥手。
“不是说过了,我睡着就不要喊我!”他怒道,小胸脯气鼓鼓的。
蜂巢疙瘩跌落在地,流出一小泽黄澄澄的蜂蜜。
一只修长的手将之捡起,义父吹了吹上面落上的灰。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温和地响起,“这个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义父将落上灰的蜂巢放到一边,重又拿了一块递过去。
封镇与其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起来放进嘴里舔了舔。
义父就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用手指碰了碰封镇的脸颊。
在山脚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甚至对封镇来说有些无聊。
他在义父的宠溺之下,性子越发乖张任性,成了村里的一霸,将那些熊孩子、混日子的懒汉收拾的服服帖帖。
有悍妇因着自己家孩儿被封镇收的小弟欺凌,找上门来,结果被义父一概打发出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惯会耍疯撒泼的悍妇们见了男人,便各个轻声细语,唯恐惊动了飞鸟一样的小心。
封镇本以为,他会在这里长到成年,之后做个小买卖或者当个镖师、武师,娶上一房媳妇,生一窝小崽子,然后给义父养老送终,让其安享晚年。
却没想到,在他十岁这一年,也就是在山脚竹屋住下的第四年,义父与他说,“我们该回去了。”
义父话落这一瞬,天边出现数道流光由远及近。
十几名白衣飘飘,气质出尘的年轻男人翩然而落,落到男人的面前,然后纷纷跪倒在地,口中恭谨地唤道:“拜见清平天君。”
义父也就是清平天君此时正给封镇打理衣服。
他将这段日子他为义子做的衣袍鞋袜全部包好,收至储物袋中,最后牵起封镇的手,一同踏上了飞剑。
封镇在他前面,被其护得滴水不漏,还有闲心从上向下看着飞快退去的地表。
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那十几名白衣男人。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一处高山上的洞府。
白衣男人们退去,随之一同退去的还有清平面上那不多的温和。
他望向封镇的眼神变了,似乎对方在这一刻成了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童子。”他冷淡地唤道。
两名侍立在旁的童子上前跪倒,“天君。”
“这是我在尘世收下的义子,名为阿镇,你们带他下去梳洗一番。”
“是。”
童子应道。
两名童子与封镇差不多年龄大,出了大殿,神情就活泛了些。
封镇不着痕迹套他们的话,得知这里是峯极门,是中州规模最大的修真门派。
而清平天君,天资过人,不过四百多年修为就晋大乘期,是中州声名最盛的修者。
封镇穿着从山下跑出来的脏衣服,头发乱蓬蓬,鞋子也脏兮兮,一股典型的乡土气息,无形中让童子抵消了些戒心。
他装作天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