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启闻言,心神大震,但目光却没有丝毫闪躲,坦然地回视着凤氏族长,一字一句地回道:“族长,当初凤老将军,也就是我的外曾祖父,将我的母亲嫁给了我的父皇,就已经决定了我的身份。而这一切,并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凤氏族长久久地看着周天启,目光中的怨愤和冰冷缓缓消失,终于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自责地道:“你说得没错,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母亲的错。错在我们,没有好好地保护她,反而要让她一个女子为了掩护族人,而牺牲自己,嫁给了仇人。”
周天启拧眉,他从来没有把周昌安当成一个仇人,他只是怨恨周昌安对不起他的母亲,但是,周昌安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不可能为了给母亲报仇,而杀死自己的父亲。
凤氏族长似乎看穿了周天启的心思,淡淡地摇了摇头,失望地道:“无论如何,你都是姓周的,不可能与我们姓凤的一条心。”
林宛缓缓上前一步,屈膝一福,诚恳地道:“族长,天启既然来到这里,就证明他清楚地知道,他是凤族人,而且以自己是凤族人为傲。至于是不是一条心,就要看族长想要的是什么了?”
凤氏族长转头看向林宛,目光中满是探究和疑惑。
林宛微微一笑,继续道:“族长,如果您一心只想报仇,想要的只是当今皇上的性命,那么我们确实不是一条心。如果您想要的天下太平,是凤族人能过上安居乐业,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想要凤族重见天日,恢复当年天下第一大族的风貌,那么我们就是一条心。”
凤氏族长目光骤然一厉,沉声问道:“如果周昌安不死,周氏皇朝不倒,我凤氏族人,如何能重见天日,如何能恢复旧日辉煌?”
林宛却不慌不忙,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百姓们并不管他们的皇帝姓什么,他们只知道谁能带给他们平安富足的生活,谁就是好皇帝。如果凤家军果真为了自己的家族兴衰,而发起战争。那么在百姓的心中,当年的凤家军就不再是英雄,而是刽子手了。”
凤氏族长拧眉怒道:“一派胡言!谁不知道凤家军一心为国为民,凤家一门五将军都为了抵御外敌,而战死沙场?而那狗皇帝竟然还疑心我们凤家想要造反,对我们凤氏族人痛下杀手。如果不是凤老将军早就料到那狗皇帝有此一举,让凤氏族人迁徙到此地,恐怕时至今日,世上早已没有一个凤氏族人了。”
林宛轻叹一声,垂下目光,不再言语。
周天启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郑重地道:“我是凤族嫡系一脉,唯一的后人,我有责任保护我的族人,不管将来如何,我都誓与凤族共存亡。至于怎么做,我自有主张!”
凤氏族长看着周天启,感觉到他言语中的坚定和霸气,不仅有凤族人的豪气和义气,更有一个王者的大气和霸气。
林宛仔细观察着凤氏族长的脸色,果然有面色灰败,气息紊乱,俨然一副身患重疾的模样。不由抬起头来,关切地道:“族长,听楚将军说,您的旧疾发作了,小女子略懂一些医术,不知是否能帮得上忙?”
凤氏族长摇了摇头,拒绝道:“已经二十多年了,老夫也已经习惯了,过两日就好。”
周天启又上前一步,恳求道:“族长,就让晚辈给您号号脉吧。”
凤氏族长久久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他不姓凤,可是却长得与凤雪瑜有六、七分相似,谁又能说他不是凤族的血脉呢?
周天启见凤氏族长没有拒绝,缓缓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感觉到他从一开始的抗拒,手腕僵硬,到后来的渐渐放松,完全配合。
许久,周天启缓缓松开手,转头对林宛道:“族长的脉相与暗黑、暗夜两位叔叔的脉相有些相似。”
林宛想了想,拿出两个瓷瓶来,一个是当初王琪曾经给暗黑服过的解毒丹,一个是医圣前辈给她的培元丹。林宛从两个瓷瓶中各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周天启的手中。
周天启将药递到凤氏族长的面前,蹙眉道:“族长,如果您相信晚辈,请服下这两粒药丸。这是医圣前辈的药,相信对您的伤,是有些好处的。”
凤氏族长一瞬不瞬地看着周天启,目光中满是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两个孩子。虽然早已听到了很多关于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二人这一路行来,所作所为都没有让人失望。
可是,看着周天启那一双象征着周氏皇族一脉的凤眸,他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感到怨愤。
林宛见凤氏族长一时难以抉择,不由劝道:“族长,请相信我们。如果您不相信我们,我们又怎么能同心协力,保护好凤族人,保护好大封的百姓和江山呢?”
凤氏族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接过了周天启手中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喂进了嘴里。
林宛从桌上倒来一杯温水,递到凤氏族长的面前,乖巧地道:“族长爷爷,您喝点儿水吧。”
凤氏族长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接过水杯,缓缓饮下。
周天启走到床边,道:“族长,请允许晚辈运功帮您疗伤,也算是晚辈对您的一点儿孝心。”
凤氏族长闻言一怔,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周天启的那一句“孝心”。
周天启盘膝坐在床上,双掌合十,缓缓运功,然后轻轻推出,贴在凤氏族长的后背上。
当凤氏族长感觉到周天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