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岁生。”

“我能力有限、见识也有限,固然有心希望族人能够过得更好,却做不出高瞻远瞩的战略计划,就只好追随上位者的脚步,尽自己的一份力。所以无论当日是谁取得胜利,我的看法都不会产生变化。”易岁生一笑,“我可是看在咱俩相交多年的份上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主事大人可千万别去告我的御状。”

“……可我还是认为老师的处置方式太残暴,明明叛乱的直接参与者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连带无辜?”

易岁生定定地看了谢衣好一会儿:“谢衣,在大祭司的□□下你还能这么天真,传出去恐怕没人会信。ly827刚入驻下界,民众人心惶惶,神殿里也是暗潮汹涌,目前的局势就如同风云开阖,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动乱。我虽然不知道大祭司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可如果换做我在他的位子上,我也会做同样的处置。毕竟和整个文明的前途比起来,区区几十人命……确实算不了什么。”

“……杀伐果决,雷霆手段,这些老师都曾经跟我说过的。”谢衣闭上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大概真的很让老师失望吧。”

“有本事在这里伤春悲秋,有本事去上班啊!我看你忙起来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易岁生没好气地搡了一把谢衣,不料一股奇怪的味道晃悠悠飘过他的鼻端,“你喝酒了?”

谢衣胡乱点点头:“嗯,实在烦闷,小酌了一点。”

“酒哪来的?我不记得今年上面有给祭司们派过酒……”易岁生思索着,“只有上周祭祀大典前我听司礼部的人说大祭司要他们准备些酒送去,他要和城主好好畅谈——”

谢衣其实在易岁生进来之前就有点晕,只不过因为他喝酒不上脸,而易岁生又不熟悉醉酒之后的情状,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到了现在,谢衣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整个人仿佛陷在气垫床里,晕晕乎乎听见“大祭司”这个名词就忙不迭说道:“对,就是老师。他总也不来跟我说清楚,我就去找他,谁知道他出去了。我只好在办公间等,没想到他还偷摸藏了这些好东西……”

易岁生用力地拍了拍谢衣重如秤砣的脑袋:“厉害!”

“哇,夷则,你好厉害!”乐无异瞠目结舌地看夏夷则面带微笑地把club里潮水一样的各色美女一一从身上扯下来,三两下就挤进了舞池中央,而他还可怜巴巴地挂着至少三五个香气扑鼻的软玉牌牛皮糖,在门口附近挣扎。

“哦?他叫夷则么?一看就是老手了,没意思。”半靠在乐无异怀里的浓妆女子凑近他抛了个媚眼,“我还是喜欢像你这样,各种意义上的小鲜肉。”

斑斓的灯光下,乐无异觉得自己仿佛看见对方嘴里泛着冷光的利齿,狠狠打了个寒战:“唔,谢谢你啊,那个……可不可以麻烦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不可以,”蛇精难得碰上这么个极品纯情小处男,不撩呲一下简直不是她的作风,于是贴得更紧了一些,烈焰红唇几乎亲在乐无异艳得滴血的耳垂上,“你不知道——你身上很舒服吗?”

从生理学的角度来看,乐无异此刻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以至于瞳孔放大,血管舒张,脸部颈部毛细血管急速充血,整个人好像一只被烧熟的虾子瑟瑟发抖地呆在砧板上任她宰割——正所谓秀色可餐,蛇精两眼放光地就要啃下去——然后她就被一只手温柔却毫不留情地拎了起来。

乐无异紧闭着眼,抖得好像台风中的广告牌,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身上的压力陡然减轻,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无异,没事了。”

完了!单是清白不保也就算了,偏偏这么尴尬的场景还被夷则看见,简直不能更丢脸!同是男人,凭什么自己的技能槽就是空的!乐无异暗自懊恼着,殊不知自己的脸色时红时白变换速度堪比街上的霓虹灯牌,看得夏夷则一阵好笑:“无异,没事了,你睁眼看看。”

乐无异猛地一睁眼,故作豪迈地捶了夏夷则一拳:“哈,哈哈……我刚刚演的还不错吧?把你都骗过了!”

“……确实不错。”

乐无异为防自己的心虚被夏夷则察觉,赶紧拉着他往里面挤:“这儿妖精太多了,咱们还是赶紧看完什么鲛人就回去吧。”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冷战。

感觉到夏夷则突如其来的抗拒,乐无异愕然回头:“怎么了?不是你说要来看的?”

“无异,你是不是觉得妖类都很可怕?”夏夷则用力抽回手,指尖泛起一阵阵寒意。

“怎么突然问这个?快走吧,去晚了说不定表演就结束了!”乐无异伸手去拉夏夷则,被后者躲过了,他看看夏夷则坚持的神色,挠了挠头,“谈不上可怕吧,我之前一直不信这些的,突然看见了……一下子接受不过来而已。怎么说呢?毕竟不是同一个种族,我……诶,我一个理工男,词汇匮乏,你非让我形容不是为难我吗?”

夏夷则闭了闭眼,重又笑道:“我就是一时好奇,你不用太在意。”

两人钻进舞池,跟着指示牌七弯八拐地到了一个垂着厚重帐幔的圆拱门前,正要入内,被旁边穿戴得珠光宝气的男人拦了下来:“二位难道是第一次来,不懂这里的规矩?”

“规矩?”乐无异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对方头顶元宝脚踩钞票左手钱夹右手pos机的犀利造型,了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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