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真没走错?”闻人羽扯扯乐无异的袖子,“是这条路吗?”
乐无异信心满满地一摆手:“闻人你就放心吧!夷则大孙子这么稀罕的八卦,我怎么可能会记错路?”
闻人羽的神色却变得很微妙:“夷则的孙子?你确定?”
“那当然了,虽然其他的没听见,‘叔公’俩字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乐无异在医院错综复杂的走廊间拐了又拐,总算在一个拐角停了脚。
闻人羽此刻的脸色用微妙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这里?!啊?”
“绝对没错!”
“无异,你好好回忆一下,”闻人羽忽然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漏了一个字?”
“……没吧?”乐无异托着下巴,“哦——他好像叫的是‘少叔公’,不就是小叔公的意思吗?不还是大孙子么!”
“少淑宫?!夷则?!”闻人羽看着乐无异一脸无辜状况外的表情,惊诧之余简直要给这位前高官之子的常识点个蜡,“喂,那根本不是——”
“走廊那边是谁?”夏夷则的声音忽然响起。
乐无异兴冲冲地拉着闻人羽挑出来:“夷则夷则,我俩是来看你的大私——”然而在看清夏夷则身后人的同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回了自己的舌头,“师兄好!”
第 52 章
谢衣呆立在弥漫着尘烟的废墟前,连防空警报响起也没有察觉,还是阿阮怯生生地揪了揪他的衣角:“谢衣哥哥,你听那是什么?”
“啊?”谢衣恍然回神,尖锐的警报声登时撞上他的耳膜,“有空袭,快走!”说着握住阿阮的手腕一路往帝都大学校园里跑去。
明朗的天空碧蓝如洗,丝绵般的轻云零零散散地点缀其间,而地面上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欣赏这难得的好天气,接连不断的鸣笛如同催命的祝咒盘旋在头顶,不详的飞机轰鸣声隐约出现在天际。
谢衣的手心冒出冷汗,滑得差点抓不住阿阮。他知道学校里确实有几个防空洞,可是在这一片残砖烂瓦之中,往日显眼的路标活像通通隐了身,一个都找不到。
“谢衣哥哥,你跑什么呀?”阿阮不明所以地被拽着飞奔在一片狼藉的校园中,脚步溅起的细碎瓦砾划破了她的裙角。诚然与谢衣回帝都的路上她已经见识过不少所谓的“战乱”,然而谢衣这么惊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空袭很可怕吗?”
谢衣无暇他顾,眉头紧锁地辨识着路边的建筑。两人的速度并不算慢,可轰炸机的速度显然更快,诅咒般的隆隆声渐渐近了。
“谢衣。”
飘忽诡异的声音自废墟深处传出,谢衣的脚步微顿了顿,然而他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这感觉仿佛身处荒无人烟的死城,束手无策地看死神一步步走来,谢衣懊恼地叹了口气,开始思考阿阮的法阵是否能扛过第一轮袭击。
“谢衣,要是嫌命长,不如分些给我。”
阿阮不安地勾住谢衣的手:“那儿……有人。”
谢衣正要回头,冷不防被一阵力量裹挟着往左后方走去,踉跄没几步便被一人握住肩膀:“这才多久,你胆子就剩米粒大了?”
“岁生?!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是愚蠢的下界人?”易岁生伸手把愣在外面的阿阮一把拉进来,落上了防空洞的门锁。
谢衣闻言不舒服地皱起眉头:“这么大的防空洞,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谢大教授久隐深山桃源,自然不知道这里已经被空袭有一段日子了,”易岁生挑眉,“这里的人当然是逃难去了,你们回来路上难道没看见?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们用缩地之术回来的,当然没看见!”阿阮恼怒地盯着易岁生,“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还这么臭!”说着还嫌弃地用手在鼻尖前扇了扇。
易岁生没打算跟一个小姑娘计较,面色不善地只看着谢衣说话:“她是谁?”
“我是巫山——”
“阿阮,她是巫山的阿阮。”谢衣横插一嘴,握了握阿阮的手臂,“是我的向导。”
阿阮一跺脚,气鼓鼓地走到远远的角落坐下了。
“哦?只是向导?倒是个美人坯子。”易岁生玩味地笑着,话里带刺地说,“还真是名师出高徒。”
“岁生,你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此时厚重的铁门外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谢衣奔波一路的疲惫焦躁也翻了上来,他冷下脸,“何必牵连别人!”
“哦,他是别人,你倒真能说的出口!”易岁生不甘示弱,“你现在离得远远的,身心清净,当然不用看他做的那些龌龊事!”
“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谢衣反唇相讥,“龌龊?那效力于主神殿的你自己又算什么?”
易岁生一时语塞:“多年不见……你倒还是一样牙尖嘴利。我的确说不过你,但是我不说不代表他没做过那些事。”
“我和老师……沈夜道不同,这些话我不想听。”
“不想听?都这个时候了,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易岁生的音调陡然提高,在接连不断的轰炸声中竟然显出几分刺耳,“巫山向导,呵,你去巫山还能是为什么?想必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