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朝廷局势严峻,除了我们柳家外,原本依附太子的官员们都心照不宣的各谋其路,表面上大部分人都站到了贤王那一脉,其实这场动荡里获益最多的要数瑞王。户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已经表明了立场,就其他三部没有表态,但又怎知这当中没存有暗地投靠之人。”声音虽轻却很有说服力。

他看了眼柳正源的神情,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太子恐是再无东山之日,而贤王与瑞王也不会因此就对柳家怎么样,毕竟他们都有亏欠过我们柳家。依孩儿之见,两方都不要牵扯,就算不能独善,也不会坏到哪去。”

柳正源被这番言论惊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儿子,他家木溪竟有如此见解,看来他真是老了。

“罢了,爹老了,明日就向陛下请辞告老,这朝野之事不参合也罢。”

“爹,切不可就此退离,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我们柳家就真的完了。”

柳正源心中一跳,脱口问道:“此话怎讲?”

蒋作俊将其中的厉害关系给对方讲明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这便宜爹是被打击惨了,原本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想法,在男主步步为营的计谋下破碎一地。

看着这个满脸颓然的男人,蒋作俊轻叹一声,退出了书房。

从腊月二十四那天开始,每天都有宫人负责在太和宫正殿前面那片空地上放鞭炮,晚间则放烟火。白天噼里啪啦,晚上火树银花,场景很是壮观。

年后没几天,皇上身体抱恙,早朝搁置,暂由贤王监国。

夜已深,华丽的寝宫,巨大的龙床之上,躺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本来精神抖擞的他,在短短的几日内逐渐消瘦,虚弱的呼吸声在空寂的宫殿内,如蚊音一般几不可闻。但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门口的高大身影。

那人影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逼近,暗黄的烛光将那人面容一寸寸地照清,天庆帝在看清来人后,却只能发出低弱的喊声:“承宇……原来是你……”

莫承宇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冷笑道:“父皇,只要您肯下诏传位与我,我便给您解药,否则!”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出这险招,这药是他母家表舅从西域人那里买到的,名叫断魂散此药无色无味,一滴就能让人普通在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并持续虚弱,如果不在七日内服下解药就会立即毙命,哪怕是最高明的御医也只能束手无策。

天庆帝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他,急喘了几息怒道:“畜生!我是你父皇!”微颤的嗓音已没有了以往的威严,就连那怒红了的双眼也失去了昔日的威慑。

莫承宇笑了,笑容里写满了讥讽“父皇?那别人嫁祸您儿子的时候您是怎么做的,您信任过我吗?”说着。他眼里迸发着骇人的精光“从小到大您眼里就只有莫承轩!要不是我比他早出生几天,太子一定就是他了吧?还是您早就想废了我了?”

面对儿子的质疑,天庆帝羞愧地低下了头,手也失力般垂下,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喑哑道:“承宇,你太让我失望了。”

“呵呵呵……”讥诮的笑声后紧接着是一声怒吼“我对您也很失望!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玉玺在哪?”他不怕对方不说,反正现在宫中上下都是他的人。

此时的寝宫外集结了不少的禁军与侍卫,莫承轩身披黑耄,冷峻线条勾勒出来的脸上气势凛然,在禁军统领和大内统领拥护下疾步朝寝宫内冲去。

几月前他夜观星象,测出了皇位有将要易主的倾向,近日来的事也应验了他的猜测,不用他的母后提醒,他早就预备着这一天。他虽不喜权利,但更不喜有人踩在他的头上,生活在这个大染缸内,他早被染得满手黑了。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天庆帝想到了许多,他一生中看尽了勾心斗角,本不想自家儿子们也变成那般,可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过权利二字。莫承宇是他最看好的接班人,这孩子沉着稳重能独当一面,但却毁在了心机不纯之上。他心里最疼爱的是于莫承轩,遗诏早已拟好,等太子登位后,必须善待他的两个弟弟,不得有加害之心。他只希望这三人能好好相处,相互扶持保住皇朝不衰,但到头来只是他自欺欺人的一个梦罢了。

寝殿的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刻,天庆帝已经失去了声息,跪坐在地的莫承宇脸色晦暗不明,他愣愣地看着圣旨上的内容,对周遭的情况视若无睹。

莫承轩飞奔到了龙床前,探过鼻息后,眼眶怒红,他揪起地上的莫承宇,褐色的眸子里翻滚着吞噬般的怒火。

“他是你父皇!”一道浑厚的声音似乎无视距离的阻隔,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莫承宇凄然一笑,看着这个气势凌人的三弟,目光落到禁军统领和大内统领的身上,到这一刻他才顿悟,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那些假意归顺,里应外合的说法都是骗局,他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了,想想还真是蠢得可以。

“莫承轩,你比我又高贵到哪去?成王败寇,动手吧!”嘲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

“废太子毒害圣上人脏并获,以弑父罪处死!”

话毕,一道寒光闪过,随着闷重的倒地声,那卷圣旨也在一团火光中化为灰烬,为这次预谋画上了一个句号。

与此同时皇宫外围已被二十万士兵围的水泄不通,火光通明间,本该疯癫了的魏老将军一扫之前的消弭,一身铠甲气势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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