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乌斯的毛耳朵警觉地从布缝里长出来,整个圆胖的身躯绷得笔挺,接着吧嗒吧嗒地躲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一道小型龙卷把它卷了出来,希珀懒洋洋地说:“好了小可爱,不会真的吃掉你,只是打个比方。”
提乌斯小声地呜咽着,挣扎着想逃跑。
她接着转过头对塞隆说:“但植物并没有死,偶尔吃一次,并不会杀死整颗植物,嗯?”
“哦……”塞隆迟疑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希珀一边切下一小块鹅肝,一边问塞隆:“我有点担心你的课选得太多了,让你无法好好体会课程里没有教你的事情。下学期你打算选什么课?”
“我会去选您曾经说过的恶魔学识课,还有卷轴书法,嗯……我看到一节古代诗歌赏析,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她的回答让希珀放心了一些。
吃了饭之后例行是从塔顶走到塔底的运动时间,之后两人一狗回到起居室里,塞隆拿了一本诗集和一本分析文章对照看,希珀很感兴趣地问她为什么忽然开始看这些了。
“预习。”塞隆简短地表示,害怕过长的语句会暴露什么心思,事实上在弗妮卡写的那些缠绵悱恻的里,总有一些富有韵律而简单干净的句子抓人眼球,她曾经当着露娜的面夸奖这些句子,但露娜立刻嘲笑过她。
“你是不是从来不看什么诗集之类的?这都是很著名的情诗化用过来的,几乎人人皆知,我很难相信竟然有小仙女从未见过,还会觉得新奇的东西。”
受了这次打击之后就到了考试季了,她的研究情诗的计划不得不推到了暑假之后。这些精妙的句子就像是希珀所说的那样,复杂的情感没有办法用有条理的叙述来传达,非理性的东西只有诗歌才能体现。
它们很美,美到她觉得很多都能表达她对希珀的情感,但也许大法师能从她莫名对诗歌感兴趣这件事上看出一些端倪,所以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是非常非常必要的。
果然希珀也只是随口一问,接着就回头继续看自己的书,然而好像还是那场亡灵战争。
“老师,这本书您看了很多年的样子。”
希珀笑着从书后面探头,说:“这本书出到第四集了,后年就可以全部完结。而且它值得反复阅读,你知道的背景知识越多,每个字的含义就显得越是丰富。”
话是这么说,但那本书的底细塞隆是明白的,精灵语的复杂语法让每个词都有研究的价值,每个不同时态和所有格的搭配后面都是一个陷阱一般的故事,一般人看了可能会很快睡着,怪不得希珀能看那么久。
转眼间就到了睡觉的时间了,然而希珀并没有想回房间的意思,这正合塞隆的心意,她也想多和希珀待一阵子,两人坚强地拖过了十二点,钟声响彻大厅的时候,把两个昏昏欲睡的人都惊醒了。
书啪地一声从塞隆面前掉下来,落在腿上,希珀也睡眼惺忪地勉强坐端正,冷淡地对她说:“太晚了,睡觉吧,我送你回房间。”
塞隆跟在她身后,握着她温暖而柔软的手,心想这一天过得真是丰富而满足。
可是进了房间之后,她忽然又不满足了,她仍然想要拥抱,想要晚安吻,甚至……甚至想要比晚安吻更亲密的东西:想要一个双唇相碰的真正的亲吻。她转身看着希珀,yù_wàng诱惑着她,鼓动她开口索要。
她做得到的,引开大法师的注意力,用沉默术击中她,用双手控制她的双手,再去亲她的嘴唇,只要她不顾后果……她甚至能让希珀和她在同一张床上睡一晚。
“塞隆?”大法师关切地问:“怎么了?”
塞隆忽然红了脸,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羞愧,急忙摇摇头,“没什么。”然后转身跑进了浴室。
她的浴巾和衣服都已经放在该在的位置上了,希珀去找她之前似乎是做了准备,外面的被套和床单全都换成了新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过一遍,屋里一尘不染。
她想起上次回家的情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希珀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熟悉又陌生的战栗在皮肤上奔跑着,相同的场景激活了她弃置了一些时日的妄想故事,她起身之后侧身倒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被子来假装怀里有个人,连鼻端都似乎有嗅到希珀气味的错觉。
蓦地,她产生了新的妄想:希珀曾经睡在她的房间里,就躺在这张床上,月光从窗子里进来,把整个人都照亮了,仿佛准备送给她的礼物。
模模糊糊地,她产生了一种希珀曾经拥抱过她的错觉,现在她也想这样把她拥抱在怀里,这想法很危险……她已经不满足于她的君王对她的垂怜,她还想强迫大法师关注她。
这也没关系,塞隆对自己说,我有许多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感,只要不说出来,没有人知道它们存在过,我可以纵容它们在脑中疯长。
这个夜晚里没有徘徊的脚步声,她同样不太睡得着:希珀来接她时,她甚至没有什么反对的想法,那些赌气似的小主意烟消云散,唯一盼望的事情就是她的主人赶紧把她带回家。今天她的老师把她从学校里截回来来着?她傻笑地打着滚。
希珀应该也会很想她吧?她忽然想起宿舍里封着的那张神秘信件,多余的内容到底写了些什么?是什么让她删了那么多内容?上面的内容说不定能解答她的问题。
但这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