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走出了那条异常寂静的小巷之后继续穿梭在闹市,尽管密雨纷纷,但青州城依旧喧嚣不减。
青楼始终靡音不绝,酒楼依旧杯盏交响。街道边有七旬老人冒雨卖甘蔗,朱门外有褴褛稚童捧碗行乞。世界就是这样的,有人终日手掌琥珀玉杯,口饮琼浆玉露,挥金买笑,一掷千斗,颐指气使,享尽fēng_liú;有人穷困潦倒,望着空空米瓮,耐尽无端懊恼,苦于隔宿无炊;更有人凄苦落魄,东奔西躲,风餐露宿,稍不慎就命落黄泉,或许...倒也是解脱......
余生就漂泊在这样一个江湖!
一座红墙高柱的酒楼外,一个衣裳褴褛的小女孩双眼猩红的望着大门内,她不敢靠近,因为一靠近就会被赶走,但她的神情却又异常焦急,头发被淋的很湿,手上也有些淤青。
一个相貌英俊,皮肤白嫩身穿锦服的青年人从酒楼走了出来,仆人弯腰在后面撑伞,紧紧跟随。
小女孩忍住强烈的恐惧,小心翼翼的看着走近的青年,颤颤巍巍的伸出小手抓住青年的衣角说道:“哥哥,给我点银子吧!我需要银子。”
“滚开!”青年阴阳怪气的一脚踹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被踢倒在地,含泪欲泣。
后面的几个恶仆正要替主子上前教训小女孩,却突然被一掌强烈的劲气拍飞了出去,滚了一身的泥水,嗔唤不绝。
余生撑着油纸伞走向小女孩,缓缓蹲下将女孩扶了起来,然后牵着小女孩转身离开。
“哪里来的杂碎,竟敢打本公子的人...啊...”那纨绔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的余生反手一掌隔空拍飞了,把地上的恶仆再一次砸的痛呼。
余生不曾看一眼这男女难辨的家伙,打着伞牵着小女孩离开了。
“给老子等着,我爹是青州军轻骑营校尉,老子跟你没完。”趴在地上的纨绔对着远去的身影吼道,狠话倒是说的气派,可声音总感觉阴气十足麻人骨髓。
走到人少的街角,余生蹲下之后掏出几张上次木雪给他的巨额银票塞到小女孩手里,用衣袖擦了擦她脸上的的雨水轻声说道:“快回家吧!”。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哥哥,救救我姐姐吧!她已经昏迷两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女孩拉住了余生的衣角啜泣道。
余生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女孩,想起了十二年前自己抓住的那个衣角,不禁悲从中来!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我不能没有姐姐的!”小女孩紧紧地抓住余生的衣角,这是她两天以来唯一遇到的好人,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姐姐怎么了?”余生再次握住了那只小手。
“她被坏人打伤了,已经昏迷两天了。”小女孩含泪说道。
“她在哪里?”余生轻声问道。
“在城外的破庙里,哥哥,我带你去。”小女孩终于抓住了希望。
“好!”余生牵着小女孩向西城门而去。
......
过了很久,一高一矮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出了城门。
“你叫什么名字?”余生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孩轻声问道,他想起十二年前在戍北大漠师父也这样问过自己。
“我叫奇...叫安玉。”小女孩紧张的看了眼一脸宁静地余生,又安心紧随。
没走多久,叫安玉的小女孩指着前方的一间破庙说道:“哥哥,就是那里!”。
“走吧!”余生看了眼破败的废庙,牵着安玉继续向前走去。
破庙不大,显然多年前发生过火灾,如今废弃了。安玉心急如焚,一个人就先跑进了破庙,然后看着仍旧昏迷的姐姐悲伤不已。
余生走进破庙看见角落那个躺着的女子,一身淡黄色纱衣,满脸苍白,一旁放着一根长约九尺的东西被青布包裹。另一个角落里还躺着两具尸体,余生进来前就看见庙外有许多深壑和剑痕,多半就是她们造成的了。
“哥哥,你能救姐姐吗?”安玉跪在黄衣女子的一旁,望着余生急切的说道。
“让我看看!”余生把油纸伞放在一旁后走了过去。
安玉起身站在一旁,余生蹲下之后握住黄衣女子的手,然后将真气渡入女子体内,查看她的伤势。
余生眉头紧锁,自己都是重伤在身了,她的伤居然比自己还要严重,半数经脉断裂,如果不是修为高深,恐怕已经没命了。余生随即聚集真气,将一股强烈的真气注入女子体内,修复了一些基本脉络,但女子依旧昏迷。
“哥哥,姐姐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安玉紧张的盯着余生问道,她很怕,很怕!她怕姐姐再也醒不来了!
“要不了多久就会醒,先离开这里吧!”余生因为自己也身受重伤,无法出全力替她疗伤,只好带她们回去了。余生背起昏迷的黄衣女子,撑开油纸伞准备离开。
“哥哥,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个,我拿不动。”安玉指着地上的那根裹着长布的东西。
余生已经双手不空,一手搂着背上的女子,一手撑着雨伞。只好先把雨伞递给安玉,再去拿那根裹着青布的东西,当余生拿起它的时候震惊了片刻,这明显是一杆不凡的玄铁重枪,透着一股极深的寒意,那角落里的两个人应该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了这女子,不然这杆枪不会还包裹的这么完好。
余生一手拿枪搂着女子,一手接过小女孩手里的雨伞,三个人在同一把油纸伞下向青州城城门而去。
“安玉,你们在被人追杀?”余生神色平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