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云跪在地上,低着头落泪。事已至此,她已不在乎被我们发现与船娘有私情有干系的秘密。樊篱看着她,朝旁边的错掠影冷淡道:“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本尊这下倒是有些稍稍惊讶了,原来这个错掠影竟然和樊篱有所来往。
错掠影的表情漫不经心,但她却站在一云面前,挡住了樊篱望向一云的视线,回道:“是。”
说罢,也向我和赤炎望了一眼。
本尊这下倒是知道,为什么错掠影能躲过九岭神山这么多年的排查。那个证实错掠影身份为人而非妖的云游道人,指不定早就驾鹤西游,那个出现在船娘船上的人,应该是魔尊或者某个魔族所化的傀儡。
樊篱走到错掠影面前,朝她淡淡的伸手。错掠影似乎犹豫了一霎,却还是动了动唇,将一颗通体碧绿的珠子从身体里吐了出来,放在了樊篱的手心。
樊篱情不自禁的弯了唇角,完全不在意旁边站着的我和赤炎,只略挑了眉梢,朝樊篱笑道:“本尊果然没有看错你。”
见错掠影的目光望向我,樊篱朝我心领神会的一笑,只朝错掠影说道:“不必在意,错掠影,这位便是重华魔尊,你们之前天庭的女战神。不过,现在她是我的魔宫之主。”
他说的这般亲昵,几乎让我以为错掠影又是他的下一任心爱小妾。但错掠影的模样显然不是,她的整个心思都放在面前的一云身上,或者说是,一云身上养着的残魂身上。
听到樊篱这样说,本尊连忙受宠若惊的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入主魔宫之事,还是过几万年再提吧。”
赤炎也窝在我怀里,警惕的盯着樊篱。樊篱没有看赤炎,但错掠影的神色却有些惊讶,她的面色沉稳,此刻却出现了一丝破裂的缝隙,朝我说道:“重华殿下?你是白珏恩人的那位故人?”
我不想与白珏再扯上任何瓜葛。她这话,我很不爱听。
本尊春风一笑,朝她说道:“错掠影,你杀人无数,犯下滔天大罪,今日本尊受九岭之托,便是来捉拿你归案的。”
错掠影的表情呆滞了一瞬,她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望向樊篱。樊篱手里翻出一颗碧绿的珠子,只朝错掠影寡淡笑道:“重华说什么,那便是是什么。本尊今日也是偶遇她,眼下她要抓你,本尊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错掠影看着他,美目流转,半响才笑起来:“看来樊篱殿下真是公私分明,你帮我混过九岭的考察,我替你摘下碧连天底下的莲魂,一报还一报,再没有其他的牵扯。”
她看向我,目光徘徊不定,只朝我漫不经心的笑道:“重华殿下,我本以为你是白珏恩人的故人,就也当是错掠影的朋友,当年白珏恩人怜惜掠影,给了掠影一线生机,你却要来亲手掐断掠影的生路,重华殿下果然是狠心的主。”
本尊冷淡道:“此事与白珏无关。你虽为天界遗物,逃过诛仙台也是你自己的姻缘造化。可惜你不珍惜这第二条性命,四处为非作歹杀人行凶,你可知道,你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这样闯入他人的命数里来,扰乱天规生死簿,本尊今日不得不将你捉拿归案,交予九岭神山处置。”
错掠影嘲讽的笑道:“不知重华殿下与九岭神山派又是什么关系,替天行道?重华殿下,你莫忘了,你可是天界里人人所不齿的魔头啊!”
这一说着,本尊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不再是个女战神了。于是本尊麻利改口道:“本尊既然受了九岭神山的托付,自然是要将你捉拿归案的。”
我看了看旁边蜷缩着默默垂泪的一云,道:“错掠影,你已逃不掉了。”
樊篱一直在旁观,他似乎对我的话饶有兴趣。樊篱手里的圆珠鸡蛋大小,碧绿光芒流转,一看便是极上等的宝物。他把玩着那颗珠子,绿光盈盈里,樊篱朝着她身后的一云温温笑道:“掠影,你可知道,若是那个仙界公主的魂魄将你面前这个女子的魂魄给吞噬了,她可就相当于魂飞魄散再回不来了。”
错掠影神色冷淡:“我知道。”
樊篱继续朝她笑容款款:“即使吞了她的魂魄,那个仙界公主的魂魄可能只出现一刹那,一天,或者一息,就只是为了这么一瞬,你也甘愿牺牲她吗?”
错掠影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她的面上出现一瞬间的怒气,像是恼羞成怒,抬起头冷漠的说道:“这些不需要殿下您来提醒我。”
樊篱看她一眼,手里的珠子绿光盈盈,他的神态极其怜悯,像是在可怜她一般,朝她说道:“世间情爱,真是蒙了人的眼睛。”
本尊看着樊篱手里的珠子,樊篱从错掠影身边擦肩而过,往我这边走来。
那颗珠子光芒流转,一看便是世间极品。可饶是我见多识广,也认不出来这颗珠子到底是何来头。
生在碧连天之下的莲魂,这样一颗珠子,大概就是那让整个镜湖里莲花疯长的原因。想也知道该是多么无上的宝物。
若我还是天界的女战神,要是遇上樊篱手里拿这么颗珠子,定然是要一言不合动手开抢的。可惜如今我已是魔界的魔尊,和樊篱沆瀣一气,实在没有动手抢的理由。
樊篱走到我旁侧来,看我一眼,意是请便。
错掠影知道自己今日已经没有办法从我手里逃脱。他们最初的交易里,樊篱替她蒙过九岭的道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