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痞气,也会在此时收敛,好象雪亮的剑飞速地入鞘。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为自己的无能和卑微而苦恼。”他说,“我本该为您解除一切障碍,让您像自由的鸟儿那样无拘无束,这是我的职责……”

“噢卢卡斯,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赫伦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这些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的卑微,使我无力将您保护得密不透风。”卢卡斯神情认真,“我所能做的,不过就是陪您走下去,无论会遇到什么。哪怕需要断手断脚,哪怕流血烂肉,哪怕眼盲嘴哑,我都不在乎。也许您还会苦恼,还会有烦心事,我很遗憾无法让您远离那些。但我可以保证,您永远不会孤身一人。”

赫伦听着,突然伸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故作严厉地说:“作为你的老师,我承认你的修辞学又有了进步。”

他又微笑起来,“我很高兴,你没有为了讨好我而信口雌黄。打动人心的话多半是最现实的,不是吗?”

卢卡斯揉了揉额头,冲他一笑。

……

主奴两人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有客人造访。

斯兰夫人带着儿媳来做客。根据礼仪,她们一直在中庭里等候家主。

这是赫伦初次接触达荷的妻子。她刚刚担任家主的贤内助,在达荷不愿意前来的情况下,她需要出面。

她穿金戴银,闪亮的金发烙烫成小波浪,发间压着钻石小冠。她的双唇绣勾红线,脖间的羊绒围巾也镶金线,连墨绿色的斗篷也绣着金花纹。这使她看起来精致而富贵,似乎每一根丝线都沾染珠光宝气,尽管她并不美。

以金钱堆砌的贵重饰品,让她显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掩盖住她容貌的瑕疵。

她叫尤莎。自从范妮的父亲死后,她的父亲就成了资格最深的元老。

还没等斯兰夫人介绍,她就走过来,主动伸出手,让赫伦亲吻她的手背。

斯兰夫人站在她背后,面露鄙夷之色。

“早就听说波利奥的族人容貌不凡,”尤莎笑起来,眼角轻轻上扬,“果然连夜色都遮不住你漂亮的面貌,波利奥大人。”

赫伦放下她的手,轻微地蹙起眉,“我并不觉得漂亮是对一个男人的赞美,尤莎夫人。我更乐意您换个形容,比如英俊、阳刚等等。”

“噢……”尤莎笑着走过他,走到卢卡斯旁边,“恐怕这位奴隶更能担当起这两个词,他很帅气,像一名威猛强硬的角斗士……”

她隔着斗篷,抚摸一下卢卡斯的胳膊,感受斗篷里的肌肉线条。

卢卡斯惊异于她过分的亲昵,抬眼一看,就撞上尤莎明显挑逗的眼神。

她冲他眨了一边眼睛。

卢卡斯离她挪远一步,没有理会她的逗弄。

尤莎并不恼怒,她本也只是将男奴当作玩物。她爱好淫欲的心,从不会在任何男人身上停留。

她的红指甲从绿斗篷中露出,像开在树间的几点红花。上面还涂洒了金粉,这是妓院里的女人爱用的装扮,只是在她看似庄重的外表下,这种细节就被掩盖了;或即使是被发现,人们也不会多想。

“哼……”赫伦并不愉悦,尽管他不得不承认尤莎说的是事实。

斯兰捧着纸袋过来,从纸袋里冒出冉冉上升的热气,以及诱人的香味。

“赫伦……这是菲碧特意烤的奶酪蛋糕,这是她专门为你做的,你私下里可以尝尝。”

她的尾音故意拖慢,眼神也凝重起来,像是在暗示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为何要私下去尝?在送礼人面前拆开礼物,更是一种礼仪不是嘛。”

说着,感到饥饿的赫伦就撕开纸袋,将蛋糕掰成两半,咬了几口,没来得及注意斯兰的惊讶表情。

他瞄一眼咬剩的蛋糕,发现了端倪,将蛋糕里的钻石戒指揪了出来。

“菲碧是不是戴着戒指揉面团的?”他问道,郑重其事地把戒指还给斯兰。

斯兰的脸色开始发青。她有点哭笑不得。

“下次一定要注意,这么贵重的东西要好好保存。我是不会贪图这枚戒指;可要是碰到贪婪之徒,恐怕会遭受钱财的损失。”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非常的正直。

斯兰故意咳嗽几声,“赫伦,我们是来看看范妮的……听说她的身体最近不太好。”

赫伦把蛋糕赏给卢卡斯,就带着她们去了范妮的卧室。

斯兰一见到卧榻上的范妮,呼吸一滞,眼泪就不自主地淌下来。

她快走过去,握住范妮的手,不停抽着气,哭着说:“神明啊!为什么善良的人都没有得到好的对待?我亲爱的范妮,你怎么已经消瘦成这样了……”

范妮微笑起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别伤心了,我的朋友……人总有死亡的一天,好歹我还有孩子给我装殓入棺……”

弗利缇娜为她们搬来椅子,又殷勤地倒了水。

斯兰仍不能平复悲伤。她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范妮,不停用手帕擦拭眼泪,仿佛嗅到死亡的气味,“天啊……我的范妮,你真让我心痛极了。你是我唯一还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要是连你也走了,我的痛苦和欢乐还能对谁说呢?”

说着,她又心酸地哭起来,手帕都湿透了。

“哦……我无法陪你走完以后,你只要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多么快乐就好。”范妮笑着说,“还记得那时我们都没结婚,经常相约去品尝摊车的美食嘛?我们还发誓,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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