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罗德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他看着飞机渐渐落在跑道上,目光微沉,转过头又对纳特尔说:“明天我想在那不勒斯转转。”
纳特尔微微一愣,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你想在那不勒斯多呆一天也行,我们可以十三号再去波西塔诺小镇,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当地懂英语的导游带你好好转转。”
“导游?不用,我的身体里可流着一半意大利人的血液啊,纳特,我懂一点意大利语,明天就我们两个,两个朋友,随便转转,将工作放到一边,当做是我给你的带薪旅游。”西奥罗德拍了拍纳特尔的肩膀,笑着说。
所以……明天,两个人,单独,旅游?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听起来……似乎有点像约会。纳特尔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坚持将西奥罗德送过来,否则,他肯定捞不着这个极其难得的带薪休假。只是……纳特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西奥罗德虽然笑着,但是他的兴致并不高。
来到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两人约好了第二天碰面的时间,便拿着各自的房卡回到各自的房间。西奥罗德泡了个热水澡,但他并没有选择早早入睡,他关上了房间的灯,穿着浴袍坐在书桌面前,工作台旁的落地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明,柔和的灯光正好落在桌上的剧本和笔记本上,这种安静昏暗的环境能帮助他尽快入戏。
从小失去双亲的雷普利,自卑的雷普利,软弱的雷普利,惹人怜爱的雷普利,聪明敏锐的雷普利,冷静自若的雷普利,擅长伪装的雷普利,向往温暖和被爱的雷普利,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雷普利……
深爱着一个永远不能回应自己,永远逃避自己感情,永远没有结果的男人,只想奢求地待在他身边,享受被他的温暖笼罩,如此卑微的雷普利。
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守护自己,保护自己,深爱自己的男人,却在最终依旧失去对方,失去一切,亲手杀死自己一生两个挚爱的,可悲的雷普利。
西奥罗德看着书桌上的化妆镜,镜子中的那个人拥有着一双脆弱,明亮而又令人心疼的眼,陌生而熟悉。
你是雷普利。
西奥罗德唰的一下站起来,推开落地窗,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俯身双手撑着栏杆,看着陷入沉睡的城市,远处零星几点灯火和从地中海吹来的微凉的夏日晚风,让他的脑袋清醒不少。
雷普利有太多和他类似的地方,这个角色几乎让西奥罗德不用过多准备什么就能迅速入戏。他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刚准备直接回房睡觉,身边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小子也因为时差问题睡不着吗?”
纳特尔站在西奥罗德隔壁的阳台上,有些意外地说,手中还拿着一罐啤酒。他似乎也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没有擦干,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系了一条浴巾,系得还有些低,就算四周没有多少灯光,但月色足以让西奥罗德看到他小腹上那隐隐约约的“fuck you y”刺青,当然,那个令人遐想的箭头被藏在浴巾下。
想必纳特尔洗了澡之后想透透气就来到阳台,结果就遇上了同样呆在阳台上的西奥罗德。
“不,我只是睡不着,想看看剧本,做些准备。”西奥罗德不动声色地移开眼。他承认,纳特尔的身材确实是一种特别完美的身材,而且他也不会否认这种不过分壮实也不过分消瘦的精壮和修长是他最为欣赏的身材。他也正在往这种身材努力,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纳特尔那么高。
纳特尔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打扮有些尴尬,毕竟,这条浴巾下面可没有内裤这玩意,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湿润的头发,企图转移注意力:“需要帮忙吗?”
“什么?”
“剧本,如果你需要陪练之类的,我可以陪你读一遍,据说这样可以帮助入戏什么的,天知道。”纳特尔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这样吧,你等我一下,我换好衣服就去找你。老实说以前在看那些电影时我还挺想试试,我还没有试过表演的滋味呢,说不准我还有表演天赋。”
他说完,不等西奥罗德有什么反应,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让西奥罗德本想拒绝的话留在了喉咙里。虽然纳特尔说的很在理,有人陪戏确实能帮助入戏,但问题是,他并没有遇到入戏困难的状况,而且……不知为何西奥罗德总觉得纳特尔似乎别有用心?
大概是他多心了吧,纳特尔被他委婉拒绝之后大概想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现在已经恢复正常,而纳特尔接触娱乐圈这么久也确实没有尝试过读剧本陪戏之类的,或许他真的对此有些好奇——毕竟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对表演很好奇——西奥罗德不介意帮自己的好朋友过个瘾。
于是西奥罗德回到房间里,没过多久,纳特尔就按下门铃。
“你的房间怎么这么黑?我记得你的这部电影并不是恐怖片吧,我没想到你这么节约。”纳特尔看着房里唯一开着的落地灯,略微嫌弃地说,不过他并没有伸手打开房间的主灯,只是很自觉地走到迷你吧前,拿出一瓶威士忌。
西奥罗德见他拿出两个杯子,立刻开口,企图制止对方的行为:“其实我不需要……”
“别装了,伙计,我们都知道你十岁的时候就喝过比这还要辣的酒,而你也不必摆出对外那一副乖宝宝形象未满二十一岁绝不饮酒,你别忘了前几天是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