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院门推开,里面传来声苍老的声音,一个人迎入林月凤眼帘。
“谁呀,林月凤,你不是跟你那白眼狼的爹一起走了吗?你还有脸回来?”
林王氏正坐在院中正屋门前屋檐阴凉处的凳子上,几天不见,本丰腴的脸上此时骨肉都分得清楚,颧骨处的骨头也高高突起。
看她进来,林王氏自觉起身,刚起身,就因身体虚弱跌坐在凳上,不解气指着到前的林月凤粗喘怒问。
“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才走几天,你就整个这副样子,身体坐都坐不稳,脾气还这么冲。”
林王氏的样子,想当时撩她头发时自己做的手脚。
想老人对她所做的那些事,让她有口气喘着能吃能睡还能坐起来已经不错了。
看她都这样了,见到自己还这副态度,林月凤皮笑肉不笑说着她,上前伸手去抚她的肩头。
“你想干吗?我告诉你,再怎样,你爹都是我养大的,这事实怎样都磨灭不了。外人跟前我永远是你奶奶,你要敢再伤害我,我……”
林王氏想她之前对他们做的那些事,再想到她打人的狠劲,对她的靠近,周身绷紧,清怒问她,身体不敢动,嘴上却不客气说落。
“是呀,按理说你养大我爹我们确实该感激你,可你之后又对他做了什么?”
老人嘴巴死倔在自己跟前横,林月凤手从她的肩头移向她的头发,抚着她的头发低问,眼中却闪着寒意和阴冷。
“我……”
被她这么问,林王氏神色有些尴尬。
自己好好得怪病,就算找了林牛柱都说不知原委,想着之前村中传扬的刘书顺的怪病。
虽然她也听有说是这丫头做的手脚,她的靠近,还有她跟她的冤仇,她心中虽期望着她能帮自己也看看,可终究抹不开面子。
“不用害臊,你都大胆做了还害臊个什么。我今天回来不是找你的,我回来找爷爷的,没想遇到你,但奶奶,有句话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这人呀,最好安分守己,知道些分寸,过分或太狠毒的话,早晚会遭报应。老天爷可是长眼的。奶奶,你说呢?”
林王氏尴尬看着自己嘴巴微张,想说话却不知如何说的样子。
林月凤吃吃低笑,手抚着她头上微乱的发丝,后面几乎是对着她的耳边低语反问。
“你……我好好的得怪病,可是你做的手脚?”
看她说完这些跟着起身,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林王氏心头一惊,诧异惊问。
明明就是自己做的手脚,之前她一再放过她们也一直是念着彼此的血缘亲情。
现在爹不是他们的儿子,更重要亲爷奶奶也算为了救他们而死,他们临终托付他们照顾老爹,他们却对爹那样。
爹娘没有追究,林月凤却绝不就这么轻易就算了,这不林月凤实在气不过才对她下了药。
看林王氏说到这些,眼中的震惊慌乱,林月凤摇头,说着,伸手再次向她脸上抚。
“错了,你是我奶奶,不管怎样,终究是你养大的我爹,我又怎么会让你这样呢。我倒希望你好好的,跟之前一样活蹦乱跳,能吃能喝,只可惜,老天爷它不长眼,你说它好好的怎么就让你老身子成这样了。看看,这脸都只剩下皮了,还真让人心疼……”
“你,你别碰我……”
虽然她口中说着不是她,自己这怪病来的蹊跷,看她说着再次来抚自己的脸,林王氏就好象面对洪水猛兽样惊恐排斥怒斥。
“好吧,我不碰你。我来找爷爷,爷爷,他人呢?”
看她对自己又惊又恐惧的样子,林月王拍了拍手,这才退后了步一本正经问。
“他去种玉米去了。就在之前的麦地。”
眼前的毛丫头,林王氏心中又惊又怕,虽满满的无奈,还是硬生生道。
“你说爹不是你们亲儿子,之前种地打猎,爹从来不含糊也从没让你们受这样的苦。你们却对他那样,你们的亲儿子,放任着爷那么大岁数在地上忙,让你这么身体有病的老人坐在家没人照顾。这人呀,我去找他。”
林王氏的话,林月凤的记忆不由回到之前的岁月。
之前有老爹在,老人什么时候亲自下地过,林老头虽然跟着他一起做事,但都是老爹做最辛苦最出力的。
如今老爹离开,老人亲自下地种玉米,想每年的玉米都是借陈家的牛,爷爷赶牛,老爹和娘跟着播种施肥。
如今也不知林老头到底怎么种玉米,林月凤不觉看着林王氏感叹,转身出门。
“唉,我之前难道真的做错了?”
随门关上,林月凤的脚步远去。
想这些年自己做的那些事,再想大儿子一家对她们的态度,林王氏眼中不觉流下悔恨的泪水,低喃问着自己。
林月凤直接去村前田塍边她们之前的麦地田。
田边她就看到这样副画面。
老人两肩套着个牛辕样的东西,后面地上有张犁,前后用绳子捆绑着,老人就这么用自己的肩头拽犁一步步艰难向前。
老人每走一步犁向前挪了点,而老人则累得气喘连连,满脸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也因出汗紧贴在身上。
她站在田头都能清楚听到田那边的粗喘声,还有老人边向前走喉咙中发出用力的“吭吭”声。
老人这样,想老人之前对他们的不一样,虽然老人的软弱和懦弱导致了爹和她们受了那么多年苦。
看着这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这样,林月凤还是不觉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