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吕布与卢植,朱隽商议,皇帝薨毙日久,理应收敛入葬,不然拖得久了,恐有损于皇帝的威仪。不料卢植等二人连连摇头,给吕布好好言道了一番,原来对驾崩旧皇的吊祭与新皇帝的即位礼是联系在一起的,太子即位日,天子位于柩前,请太子即皇帝位,皇后顺位为皇太后,奏可。彼时,群臣皆出,由丧服换做吉服入会如仪。太尉升自阼阶,当柩御坐北面稽首,读策毕,以传国玉玺绶东面跪授皇太子,即皇帝位。
吕布这才懂得皇帝葬礼与普通百姓葬礼的差异,然后虽然他被好好言道了,但他却依然笑眯眯着告诉这俩位忠臣一个不好的消息,玉玺丢了!既然旧皇下葬与新皇登基是同一天,新皇登基要用到传国玉玺,那么旧皇葬礼也与传国玉玺有间接的关联,如此一来就有一个问题,莫非玉玺一日不找到,新皇就一日不登基,旧皇就一****身体发臭,等着尸变?
吕布隐晦的点名了这一点,卢植与朱隽俩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眉头深皱,又告诉了吕布一个震撼性的消息,这便是:自东汉一朝始,每一任的皇帝举行丧葬礼,就没有少于一月准备的。而吕布所担心的尸体腐烂问题,那都不叫事,有一种名为金缕玉衣的东西,只要是人穿上了他,就能保持寒尸数百年乃至千年不腐。
卢植讲述这种金缕玉衣是由玉片拼成,并用金丝加以编缀,用法是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那么人的精气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不愧是渊博的集大成者,卢植的讲解真是深入浅出,让人一听即明。
吕布恍然间以为进入了‘盗墓笔记’的诡奇中,津津有味的听了许久。最终还是朱隽言辞恳切的请求吕布能在一月之内找回玉玺,但吕布内心只能默默为这个还为大汉延续苦苦坚守的真正忠臣说声抱歉,玉玺已经送予袁术,这个在他蓝图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争霸天下的路上可以有阴谋,但不可以有怜悯!
…………
既然时间尚且充裕,吕布便沉下性子,好好的充实了下自己,他闲着没事时喜好上了练字,每当一个个浓墨重彩的毛笔字落下,吕布就与前一个比较一番,看看这毛笔字中何时能没了外显的锋锐杀气,而能变成了内敛于蕴,含而不露的致命杀机。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稧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领,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吕布可以说是倒背如流,练毛笔字不写书圣之言,瞻仰一番书圣的卓然文采,岂不是一大憾事?王曦之的书法特点是一是笔法精妙,行笔潇洒飘逸,笔势委婉含蓄,有如行云流水。lt;gt;二是结体遒美,骨格清秀,点画疏密相间。三是章法巧妙,在尺幅之内蕴含着丰裕的艺术美。无论横竖点撇钩折捺,真可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
吕布自认是初学者,并无与书圣比较争锋的不自量力念头,但他却想写得书法有自己的特点,不盲从于名家,写出自己独有的风格,哪怕行书写得比乌龟爬过没好看多少,那也是自己的东西。行云流水也是吕布的追求,但吕布所追求的行云流水,与王羲之的行云流水,却迥异而不同,这或许因为人经历的人生阅历大为不同吧。
难得闲暇了四五日,吕布正在府内练习书法,就有府内下人来报,太傅袁槐偕同中军校尉袁绍二人前来拜会。吕布将毛笔一放,命人迎进书房。
袁槐一身便服,显得极为的亲和,时时散发出善意。袁绍倒是穿了一身将铠,只不过他看起来依旧雄姿勃发,目带威重。
三人在书房会面,袁槐老眼尖细,一眼便看出吕布在练习书法,便道:冠军侯也喜好书法,能否给老夫观之?
“来者即是客,观之又何妨?”吕布淡然一笑,挪过身子,让他的作品清晰的展现在袁家叔子面前。
袁槐看得极为认真仔细,几乎是一目俩三字,审读如续行,良久,他才满面红光的赞颂道:好字,此字笔锋雄奇,读之如停留在瀑布深渊之下,临渊而渔,怡然自乐,老夫恨不能深入到此等笔景之下海阔鱼跃,天高鸟飞,将束缚自身的外在通通抛却,只为心灵之静谧自由!
“是嘛?”吕布反问道,这世家门阀的家主说起话来就是头头是道,明明没能看出他的笔锋酝酿之意,却能空口白话扯上一大堆自以为是的意境,也真难为他了。
“不止如此,老夫观冠军侯所写的段落,竟然是文言中一种极其罕见的一种段体用法,语句之间衔接自然,举重若轻,流畅无比,如同其情其形之景,就在当前,莫非此等文章是由冠军侯所写出?”袁槐一脸的赞叹,眼中竟然隐蔽留露出濡慕敬仰之心情。
说实话,能令四世三公,世家门阀的庞然大物袁家之主用和风细雨的言语恭维,用濡慕敬仰的目光凝视,吕布心中没一丝波动是不可能的,在这个充满了权势地位攀比成风的乱世中,能让一个人脉广阔的家族之主俯首服软,本身已经说明了他的能力与本事。lt;gt;
但只要一想到袁槐这老狐狸八成是装出来的,还有俩成是迫不得已的真心实意,吕布就有些意兴阑珊了。
“袁太傅特意来本候府邸,来为本候的字体点评,本候表示荣幸!只是就没有别的事要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