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铭见老阎王来了,忙让进书房,命绿风上茶。
老阎王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急事。因此,等绿风上了茶后,又把李惠娘请来,装模作样诊一番脉,惠娘便饧涫刈牛让梁心铭和老阎王说话。
梁心铭淡淡问道:“什么事慌成这样?”
东方倾墨恨恨道:“馨儿……”
梁心铭打断他道:“前辈又忘了!”
东方倾墨道:“是是,大人,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梁心铭嘴抽搐两下,温声道:“前辈别急,慢慢说。”
东方倾墨道,如此这般……
梁心铭听得面色变幻不定。
好一会,她都不说话,静静思索。
东方倾墨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她决定。
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梁心铭才轻声而又坚定地对他道:“去王家,告诉太太,立刻、马上去孟家退亲!”
东方倾墨道:“不……”
梁心铭盯着他道:“你只有这条路可走!”接着一条条列举理由,陈述厉害。
东方倾墨听后,颓然往后一倒,绝望又无力;半响又站起来,神色坚定道:“既如此,我便去!”
梁心铭轻声道:“去吧。放心好了。”
送走他后,梁心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眼下就看王夫人退不退亲了。若这样都还不肯退亲,说明她绝对和孟家有勾连;若是退了,则表明她没有参与当年的事;再不然,和孟家闹翻后,彼此互相揭短,说不定能暴露某些秘密。
她默默地等待王家消息。
正在这时,孟无澜上门了。
梁心铭很意外,让进厅堂坐下,上了茶,二人寒暄几句,孟无澜便说出来意,一脸惭愧无奈的样子。
梁心铭听了想骂人。
让她劝王亨娶孟清泉?
孟姑娘,恭喜你找对人了!
如今这局面可有趣了。
她正好趁机打听孟清泉的底细。
她便微笑道:“孟姑娘情深义重,小弟很是感佩。其实,之前小弟也曾劝过恩师,然才开个头就被他堵回去了。”
孟无澜叹道:“想也想得到。愚兄深知这请求很唐突,还望贤弟体谅。妹妹这辈子算是毁了,然若有万一的机会可以扭转,我做兄长的莫说厚着脸皮求人,便是付出再大代价也甘愿。昨日周家请了大媒上孟家求亲,为周顺之求取堂妹,合家上下莫不欢喜,唯有我父母愁眉不展——”
梁心铭忙问:“顺之上孟家求亲了?”
孟无澜道:“是。就是安泰的表妹。”
梁心铭道:“那他和恩师就是连襟了。”
孟无澜苦笑道:“什么连襟!贤弟莫取笑了。若真这样,愚兄何必厚颜来求贤弟?”
梁心铭确实是讥讽,她听孟无澜说周家上下莫不欢喜,唯有他父母愁眉不展,心下十分爽,趁机取个笑儿。
孟无澜丝毫不疑她,她倒不好再说了。
她便道:“孟兄请放心,待小弟试试。”
老阎王已经让王夫人去退亲了,亲一退,她自然也不用劝王亨了,所以现在只管答应,不用担心后果。
孟无澜听了感激不尽,起身,郑重向她行礼。
梁心铭忙侧身道:“等劝成了再谢不迟。”
孟无澜道:“贤弟有这份心意,愚兄便感激不尽。”
梁心铭道:“小弟还有几日才离京,找个机会对恩师劝上一劝。若能打动恩师,也算是功德。不过,若还是像之前一样规劝,估计很难打动恩师。孟兄不如跟我说说孟姑娘的事,这样劝起来言之有物,恳切感人。”
孟无澜赞道:“这主意好。贤弟有心了。”
梁心铭笑道:“贱内最喜欢听才子佳人的故事。她听说了恩师和孟姑娘的事,很佩服孟姑娘。说是造化弄人,恩师没有错,孟姑娘也没有错。还说有机会定要会会孟姑娘呢。回头我告诉她听,她肯定喜欢。”
佩服,是觉得孟清泉脸皮厚。
会会,是要跟孟清泉过招。
孟无澜黯然道:“小妹是个痴人……”
他说,妹妹小时候和王亨相处一段日子后,回家便潜心学习琴棋书画。小小的人儿,也不知哪来的耐性,常一个人对着棋盘一坐就是半天;博览群书,诵文背诗;习字作画,几乎成痴。妹妹的字尤其好,还……
正说到这,外面乔婆婆回道:“大人,翰林苑的周大人来拜访。”梁心铭忙起身,心下遗憾不已。
话题就此被打断,孟无澜也起身。
梁心铭且不走,笑问道:“孟姑娘很擅长书法?”
她不肯放过和孟清泉有关的任何事,因为以前在华阳镇,她不是没见过孟清泉写的字,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一般世家大族的女儿,都在琴棋书画上有些底子。王梦雪的字就写得很好。馨儿在王家那几年,跟着王瑾学习书法绘画,也见识过许多的名人字画,并非外行。
孟无澜看出她不以为然,犹豫了下才道:“是。妹妹会好几种字体,连我这做兄长的也汗颜。”
梁心铭赞道:“古来就有女子在某些方面超过男子的。‘巾帼不让须眉’,便是指的这个了。”
孟无澜笑道:“贤弟这话有理。”
说着,两人一起出去迎接周昌。
周昌是来请梁心铭去吃酒的。
他定亲了嘛,心情好;再者,梁心铭就要离京了,同年们置办践行酒的很多,他要赶早抢先。
他见孟无澜也在这,诧异地问:“孟兄怎没去翰林院?”
孟无澜就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