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史大人真不会看眼色,皇上头一次来后宫, 就被他搅和了。又死活不肯说有什么事要禀报,只道十万火急。
屋内的男子微微一顿,顿时回过神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内媚态横生的女子, 眼里的冷意吓得对方一个哆嗦。随即不再管这个女人,转身毫不犹疑地出了门。
喜公公深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圣颜,只将御史大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走吧。”帝王微微颔首, 路上又吩咐了一句,“着人沏杯凉茶放在殿中。”
寝殿中的女子瘫软在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自从妃嫔入宫之后,陛下就从未在后宫留宿过。今日她借机骗了陛下来她宫中小坐,孤注一掷地用了催情香, 本以为能成好事,哪想到好巧不巧碰见了御史大人上奏。
催情香一事本就可大可小,白日宣淫还耽误政事,恐怕就是太后娘娘都不会放过她了。而帝王离开时的眼神告诉她, 她要大难临头了。
君王匆匆赶到御书房,挥挥手让御史不必多礼,便赶紧端起凉茶一口饮尽,勉强压抑住了翻腾的欲-火。
屋中另一位见状微微挑眉,眯着眼心中暗自冷笑。
“爱卿有何事要奏?”君王看向那人。
只见一人身姿fēng_liú,纵然穿着老气的官服也一点不显沉郁。面若冠玉,气度上佳,好一个美男子。
刚刚压下的火似乎又有翻起的迹象。
容云简微微上前一步,将奏折奉上,然后屏息凝气,张嘴就开始挑剔君王的言行。
身为一个言官,要敢说敢骂敢得罪人,就算得罪的是皇帝也不例外。
娘的,他不过晚来一步,差点就要眼睁睁看着他男人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就算是中了催情香也不行。容云简小心眼儿,他先收拾了皇帝,再收拾那女人的娘家,接着就该轮到她本人了。
坐在椅子上正准备听容御史说说他那个十万火急的是什么事的君王,顿时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
这御史专挑气人的话说,从白日宣淫说道耽误朝政,然后引申到祸水误国以及君王昏庸,最后表示了一番对国之将亡君王无道的心痛,下一秒准备触柱死谏。
云磊正气这家伙管得太宽连他这个皇帝宠幸个妃子都要絮叨,结果看见他直直往柱子上撞,顿时吓了一跳。想都没想扑了过去,把人压倒在地。
美人在怀,年轻气盛的君王一个没忍住,火气下涌,支起了帐篷。
感受到顶着自己的玩意儿,容云简默默地看向尴尬的君王。张嘴,又开始了:“陛下,微臣不想当佞幸。”
“...”帝王气急,顿时邪火就冒了出来。你不想当?朕还偏就要让你当!朕看上你了还容得了你拒绝?敢拔虎须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从小文武兼顾的帝王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弱鸡文官,一把扯了那身碍眼的朝服,俯身上去。
容云简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也就乖乖享受了。
云磊毕竟被下了催情香,中了这玩意儿不能憋着,否则对身体损伤很大。罢了,让他先占一回便宜,日后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于是,昏君不仅白日宣淫,还对朝中重臣强取豪夺,结果被半夜醒来的御史大人强拉着听了一个时辰的谏言...
“...你不困吗?!”一定是自己白天还不够努力,让这家伙还有力气挑他的刺。
容云简一脸正色地看着搂着他的君王:“陛下,微臣不困。白日里微臣话还未说完,陛下请听微臣细细道来。”
“...朕很困。”要睡觉!
容云简不赞同地看着他:“身为一个明君,自然是政事更重要,怎能心心念念着个人私欲?白日里陛下强拉臣侍寝也就罢了,如今不可再偷懒了。今日事今日毕,微臣还有事要奏呢,陛下需得今日拿定主意。”
云磊深吸一口气:“好,你说。”
他倒要听听那个所谓的“十万火急”的事情是什么,急到还没挑他的刺重要?
“请陛下先看微臣的奏折。”容云简说着爬起来,下了软榻走到书桌旁边。此时烛火未熄,不必担心摸黑的问题,容云简很快拿了奏折回来,递给云磊。
云磊看着那厚厚一本,顿时头更疼了。
不过出乎云磊意料的是,奏折里废话并不多。本以为会看到一堆之乎者也,哪里想到里头句句言之有物。
这本奏折的核心内容只有一个,淑妃娘家心大了,知法犯法,做了不少缺德事,还请陛下裁决。厚厚的奏折里列举了这个大家族里做过的所有坏事,并附有点评,字字诛心,直戳帝王痛脚。
买卖官爵、收受贿赂、无故杀人、闹市纵马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单独一个列出来不显眼,每个大家族都有那么点隐私之事,但这么多整合在一起就十分壮观了。
只因为这家出了一个淑妃、出了一个户部尚书一个京外大员,他们就敢如此蔑视律法,若让淑妃诞下皇长子,那还了得?
没错,淑妃就是今日给皇帝陛下下药的那个倒霉孩子。
一提到政事,帝王立刻严肃认真起来。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封奏折,许久才放下,长出一口气。
见容云简悄悄揉着腰,心中顿时愧疚起来。对方劳心劳力搜集了那么多罪状,还为他的皇嗣考虑,结果自己只因为一时气不过这人的挑刺就把人拉上了床,动作粗鲁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