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上卿有母亲吗?”

韶昀面无表情地看着澹台捭阖,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与八贤王无关。”

“也是。”澹台捭阖抬头一笑,“兰若!”

雪白的灵芒闪过,棺材板在韶昀面前被硬生生地掀开了。

韶昀皱眉:“八贤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关你屁事。”澹台捭阖把韶昀用来堵他的话原样奉还,笑得特别嚣张跋扈。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棺材里的人他甚至都不能确实是不是纳兰贵妃。

那是一具枯瘦到几乎只剩一层皮的骷髅,头发干枯而发白,原本合身的贵妃袍服此刻宽大的被套在她的身上,看起来近乎可笑。

“阿白……”从墙角冒出来的兰若有点不忍心的看着这个呆滞的澹台捭阖。

韶昀一字一句道:“医圣让本公给看到贵妃的王爷带个话,纳兰贵妃是前朝之人,因在忘谷中为灵力浸养才得长保青春。生下王爷已是极限,再有十皇子……可想而知。”

澹台捭阖靠近了棺材,伸手抓住纳兰贵妃苦干的手指,这原本是很灵巧的,能用彩绳编出栩栩如生的花花草草的手啊。此时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不会再为他煮上一碗甜到心头的雪梨羹了。

多少还是有点难过的,澹台捭阖茫然地看着这具尸骨。

“仙落,居然是仙落吗?”

带着平静到恐怖的意味,脱离少年期的那种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中悲哀的回荡。

澹台捭阖抬手,被掀到一边的棺材板骤然飞起,重重地盖了回去。一百零八根棺钉被他用手,一根一根地按了下去,钉子很硬,不是手能承受的。

嫣红的血顺着手腕流下,一滴又一滴,绽开红梅在冰冷的地面上。

月白的王袍颇有几分萧瑟的披在它的主人身上,袖口的异色也不能掩盖它金光的华芒。澹台捭阖趴下身,用干净的袖口将所有鲜血都拭去,一板一眼。

兰若从来都没有见过澹台捭阖这个样子,很平静的崩溃。

“韶上卿,这件事,请不要烦扰我父皇。世间最爱我母妃的,就是我父皇了。”澹台捭阖意味不明地丢下这样一句话,直接出了大殿。

韶昀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消失在阴影中。

天色已晚,雪花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寒风刺骨。

贵妃的灵位被放在大殿外的香案上,澹台捭阖站在案前发了许久的呆,终于叹气跪了下去。

冷,原来天气居然这样寒冷了吗?

澹台捭阖苦笑着低头,这个世界上能救纳兰贵妃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但,他却偏偏在闭关。加上危险的心魔,纳兰贵妃身为人母又怎么忍心把澹台捭阖从闭关中打断出来。

解仙落的那个办法,就是借至亲之血脉延年,非子孙不可。

澹台捭阖缓缓闭眸,如果他早一点脱离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他为什么要沉迷于虚无缥缈的梦境,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都说自古忠孝两难全,情不可止,亦复如是。

腥咸的液体翻涌入喉,澹台捭阖咬着牙把它咽下了。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一段感情,为什么还要沉迷?为什么?

兰若到底还是不放心澹台捭阖,走了出来。澹台捭阖的脸色如纸薄,双唇紧咬,眉头深皱。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可以看出来澹台捭阖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随时都可以去死。

“阿白……别跪了。”

雪花在地面上铺起了薄薄的一层,澹台捭阖的体温不正常,冷得可怕。

“下雪了,阿白!”

澹台捭阖没有理会兰若的话语,他只知道一件事,他间接害死了那个在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女人。

“阿白……”

“阿白……”

“阿白……”

兰若的声音确乎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了,模模糊糊,虚无缥缈。

“咚!”

一声沉闷的响,澹台捭阖抬头一看,兰若跪在他的身边。

“是兄弟就一起跪!你一个人跪算什么事啊?”

澹台捭阖皱眉:“你回去。”

兰若的头上落了雪花,但那雪花很快就消融不见了。澹台捭阖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劝他离开,干脆也就不管兰若,由他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茫茫的鹅毛大雪中显露出了华贵的绛红。绛红越逼越近,竟然是萧太后,她的手上似乎好抱着什么东西。

“都给哀家站起来!”

“我澹台家的男儿怎能如此软弱!”

“起来!”

兰若被吓得自觉起身,谁知道澹台捭阖跪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一个两个的,好——你跪!哀家让你弟弟随你一块尽这个‘孝’!”说着,柳眉倒竖的萧太后掀开了怀中的襁褓,眼看着就要把那个因为寒冷而哭出声的婴孩放到澹台捭阖身旁。

跟着萧太后来的宫女嬷嬷都惊呆了,齐齐地跪倒在地喊到:“太后三思!”

“皇祖母……”澹台捭阖抬头对着萧太后勉强勾唇,正要起身,却一个不稳载下台阶。

“阿白!”

澹台捭阖眼前一黑,接着就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几篇文我先删了,以后准备日更了再上。放心,会写的。

第51章 元宵朝宴

“咚……”

沉闷的钟声回荡在整个未央都的上空,凛冽的朔风从北风吹来,檐下的冰凌晶莹剔透,偶尔有细碎的雪花被冻在其上。

八贤王府的花厅里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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