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事?”
“你这家伙啊,虽然一直都闷闷的,但这次来明显是有心事啊,我昨天也顾不上问你,今天你可要老实交代清楚,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
李纪良停了一下,歪着头看向王浩然,王浩然本不怎么在意,见他这个样子,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最后怪叫一声:“不是吧,你真不把我当朋友?!”
李纪良心中一动:“我要真不把你当朋友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王浩然握了握手,仿佛想往什么东西上打上一拳,最后忽的一笑,指着李纪良,“你这小子就是会骗人,长了这么一张看起来正经的脸,又摆着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好像是什么正人君子苦大仇深。其实啊,一肚子坏水,哪个女人要是被你迷惑了那才是倒了大霉了,咦,你是不是因为女人的问题烦恼啊。怪不得你这小子昨天说到了李薇,来来来,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别觉得自己什么都行,在这方面我绝对够格当你的老师!”
说到后来,他兴奋的一把搂住李纪良,李纪良不由得嘴角一抽,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说啊,别不好意思嘛,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们也要跟上时代的步法啊。”
“不是女人。”
“啊?”
“是男人。”
王浩然僵在那里,他歪着头看向李纪良,只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似的,他停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男、男人?”
“我们队里基本都是男人,我上哪儿为女人发愁?”
他说的理所当然,王浩然却是被彻底的雷酥了,他从小就在各大酒吧里混,对于这种事情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经受了各方面的熏陶,总归是有点印象的,所以被李纪良这么一暗示两明示的,他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顿时,他那手就不知道要怎么放了,连忙抽回来,不合适,但继续搂着……
“怎么,我为男人发愁你就不把我当朋友了?”
“啊?不,不是,良、良子……”王浩然吞了吞口水,又吞了吞口水,想说不管你为什么人发愁都不影响咱们的感情,这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但就还仿佛被伤了拉锁,怎么就拉不开。
李纪良叹了口气:“你说,足球要是一个人玩的要多好?”
王浩然一怔,李纪良继续道:“咱们中国人,果然就是擅长内斗,人越多的运动越搞不好。”
“你说什么?”
“难道你觉得不是吗?你看兵兵球咱们打的多好,跳水体操咱们也不遑多让,虽然田径上不是太出色,起码也没那么多糟心事,就这个足球……”
“你刚才、刚才说为了男人糟心是为了足球?”
“不然呢?”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王浩然,王浩然怔了下,突然发出一阵爆笑,他笑的太酣畅了,几次指着李纪良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过,过了好一会儿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啊你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为足球上的事糟心吧。”
李纪良想了想,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你知道的,我喜欢踢球,所以就总想试试,总想不让自己有遗憾,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王浩然不由得想到,那一天早上他咬着煎饼看着李纪良在寒风中踢球,那个时候的他是那么的炫目,就算那时候天并不是多好,他其实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就觉得那时候他是在发光的,也就是那一次他才对这个初中同学有了更明确的印象。他舔了下嘴唇:“良子,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怎么说?”
“你把足球想成了一个纯粹的东西,但其实他并不是纯粹的,或者说他绝对没有你想象的纯粹。也许像你们学校那样是纯粹的,可你现在是踢职业的了,职业是什么啊,就是钱。我不太懂这些,但我觉得吧,他和其他东西其实是没太多区别的。就像我,早些年也看中江湖义气,觉得那很酷,很令人热血沸腾,为了兄弟的一个承诺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你别笑,那时候真是那么想的,特别是看那些武侠电影的时候。我是某某某,为了某某某来杀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得带了些向往,把李纪良的记忆也拉了过去。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好像也是觉得那很令人热血沸腾的,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好像也是向往过那种帮派的。而之所以没有真正的加入其中不是知道那是犯法不好的,而是他不敢。想到这里他不仅有些自嘲,过去的他,都是什么样子啊。而现在的他,比过去更好吗?会不会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他又来后悔今天?
王浩然不知道自己一番话把他带到了自我反省的境地,笑了笑继续道:“但你看现在呢?我是不会那么想了,绝大多数人也不会那么想了。就你那天见到过的元哥,十多年前还为他一个哥们做过牢,现在呢?这次我光请他出面就塞了五千块,你说这是他的义气被消磨了吗?也许是吧,但他现在三十多了,有家有口子,你要再让他为了义气帮兄弟两肋插刀,他老婆孩子怎么办?你说你踢球,你上去了,别人就要下来,他技术不如你,当然就要用点手段,哪个行当里不是这样?你看咱们这做个生意,还被人家砸店铺呢。”
“嗯,你说的在理。”
“不是在理,而是就是真理。”王浩然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