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愿意我跟着啊,今天莫名其妙脸色好,叫我去买水果,结果等我回来他早跑没了影。”吴光郁闷道:“就在家里留了个纸条,说什么肯定要跟着夏队长找到证据。”
“好吧,我知道了。”沈牧头痛地挂了电话,发现弟弟的号完全拨不通,便瞬时扯下正输液的管子下了床。
结果他刚穿着拖鞋冲到走廊,连和保镖纠结的机会都没有,竟迎面撞到一身华服的许伽子。
许伽子很错愕:“你这是干什么,快回去躺着。”
沈牧咳嗽:“我弟弟忽然去美国了,他年少无知,我怕他出事。”
“……真是不懂事。”许伽子当即决定,和身后秘书说:“齐律师不是这两天也要去吗,叫他顺便把那孩子带回来。”
沈牧依然焦急。
许伽子这几年变了很多,脸上美好的笑容早已烟消云散,讲话也有了气势:“这个就听我的吧,你除了亲自出马又能有什么办法,就这幅身体状况,还不够添乱,到时候我儿子闹起来,事情只会越变越糟。”
尽管情绪上无法接受沈歌的冲动,但沈牧也知道她说得没错,只能暂时保持平静等到秦深回来。
许伽子又淡淡地说:“回病房躺下,伤口若裂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此时沈牧已感觉到腰腹隐隐作痛,唯有随她走入病房:“找我……有事?”
“来探望下你,前两天太忙了,这你回九死一生,必有后福。”许伽子说着场面话,命秘书放下礼物便把跟班都赶了出去。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位母亲都深爱着自己的儿子,沈牧从来也没苛求过她如何对待自己,淡笑:“希望能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许伽子定定地打量他:“刚才我询问过医生,还好没被伤及要害。”
沈牧苦笑:“说起这个也奇怪,讲些不好听的,如若我是那杀手,直接就往心窝子扎了。”
许伽子顿时脸色微变:“别想得这么恐怖,以后身边多带几个保镖。”
“我不习惯,出门小心些便是。”沈牧更熟悉的是她的拒绝,此刻看似亲切的劝说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不习惯也得习惯,你选择秦深的时候没考虑过这点吗?他不是个普通人,不可能陪你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生。”许伽子侧头皱眉:“现在秦深的爸爸健康糟糕,没精力管他的感情事,这对你们来说已经算是好运气。”
沈牧沉默,因为没兴趣争执而颔首。
许伽子又道:“既然调查已经开始,不妨就把从前那陈谷子烂芝麻的细节都拿出来好好翻翻,我已经联系到些有用的证人,只要警察信的过,很快就会交出去。”
“真的吗?是谁?”沈牧立刻追问。
“等你出院再关心那些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许伽子不愿透露:“看到你没大事,我就放心了。”
她讲完这话,便毫不留恋地站起身来告辞。
沈牧定定回视,心中像过了电似的,忽然问道:“这回捅伤我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
讲实在话,这几年对当事人不好过,对李茂这种东躲西藏的混蛋也很难熬。
他原本拿着林恩之父林正道的钱在纽约逍遥过了段日子,可惜再丰厚的酬劳都禁不起挥霍,加之听闻秦深提前出狱,更是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本来林正道答应继续保他平安,没想到岳坤从天而降,将蹲在新家中的他捉了个正着。
李茂无妻无女,在这种情况下接受秦深的酬劳,将当初的亏心事坦诚出来似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惜沉寂七年的警方再次介入,把这点希望的小泡泡都戳破。
坐在纽约市某间警局的审讯室里面,李茂吓得六神无主,他等了半晌等来位意气风发的亚裔警察,赶快用英语哀求:“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是冤枉的!”
这警察正是远道而来的夏实,他讲出淡定的汉语:“还没说哪件事,怎么就冤枉了?”
李茂目光游离。
夏实直说:“别盼着林家能够保释你了,我手中有你跟岳坤所有对谈的录像,也就是有充分的证据怀疑你,曾在七年前的碎尸案中窝藏重要证据,就算你现在不跟我坦白,那些录像一样是呈堂证供。”
都已经到美国了、成了美国人,谁都管不了才对……
否则那个近乎痴狂的沈牧早就满世界闹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茂心跳越来越快。
夏实目光犀利、身体前倾:“讲实话,你是个懂得投机取巧的聪明人,不会没想到有可能到今天这步吧?林正道不是神,他只是护女心切,又怎么可能永远让你吃喝不愁、平安无事呢?”
李茂终于慢慢和他对视上:“你到底是是谁,想说什么?”
“忘记自我介绍,我叫夏实,是一名中国刑警。”夏实弯起嘴角:“我想说,你应当给自己留了后手,而这后手,就是现在能帮助你自己的唯一方法。“
李茂当然没这么容易说动,皱眉回忆自己在极度害怕时到底跟岳坤讲了什么。
是的,他帮林家去找过秦风桥的手机,说是那里面有死者和林恩小姐的床照、害怕被曝光。
这件事瞒着警方害怕被质询,才收了钱和绿卡溜到美国逍遥……
即便被美国法庭判了,会有很重的罪吗?
夏实接触的嫌疑犯实在太多,当然明白这家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