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警惕地问了一声:“谁啊?”

“是我。”令清把情绪平静下来,偷偷把手上的血迹擦掉。

门内沉默了三秒后,说了一句令清想疯的话:“你是谁?”

令清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捂着胸口:“令清。”

门这才缓缓打开,苏沫的脸探了出来,确定是他后,把令清拉了进去,有几分责怪地问:“这么晚了,你跑去哪了?想找急死我吗?”

令清却像没听到一样环顾着四周,答非所问:“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可疑的人?能有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就好。”令清接过苏沫手上的毛巾,替他擦了擦未干的头发,“你刚才一直在洗澡?”

“对啊,你又不在家,我能干嘛?”苏沫奇怪地望着眼前有些反常的令清,“你怎么啦?很不对劲哦。”

“没什么……”令清轻轻把头埋在苏沫怀中,以遮掩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睛,不让苏沫看见自己的眼泪。

真的,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从来没有过。

夜已经深了,而在这个凉凉的初秋,让令清无比感动的,却是眼下这温馨的一刻。

明天,或许就是他的死期,又或许,是他胜利的日子。

可无论哪种结果,自己都要离开。

他突然想当一个普通人了,哪怕被人欺负。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

守护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九、生死决战

午夜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明月也躲在了乌云的后面,浓重的雨雾慢慢地压下来、压下来,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在这样一个午夜的雨季,往往会勾起许多痛苦的回忆。

令清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轻轻挣脱开苏沫的怀抱,掀开被子下床。望着苏沫安稳的睡脸,令清俯下身,把唇印在苏沫的唇上,长长的睫毛下有泪珠在颤抖。

再见了,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好好活着……”令清用已经沙哑的嗓子挤出颤抖的字符来,苏沫依然沉睡着,不知道他的梦里会不会有自己。

换上行装,跳上阳台的栅栏,回转头最后一次用寂寞的目光留恋地打量整个房间,视线最后落在床上人的脸上。

“我爱你……”最后一个音,已经是从楼下传来的了,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恍惚中只能看见模糊的正在闪动残像。

他知道,今天自己的对手一定会去的,一定。这几天他都没有去,是因为他知道对手不会傻到负伤而战。现在正好三天了,什么伤都应该养得差不多了,而且对手又很憎恶自己,肯定等不及把自己抓回去了。

而自己一定要离开的,一定。

自己再也不能在苏沫的臂弯里睡觉了,说实话,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安稳地睡了,杀手要时刻具有高度警惕的神经与无比清醒的大脑,可在苏沫的怀里,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苏沫一定都会在他的外面保护,手臂永远都搂在他的胸前,保持最安全的姿势。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孽造多了,总有一天会全部回报在你身上。

全部。

令清走后不久,苏沫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空空的床发呆。他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令清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警惕的神经,冷静的性格,迅捷的身手和一双纤细却讨厌让别人看到的手。

他不知道令清是什么,但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有难言的苦衷。其实他知道令清最近几晚不在家并不是去散步或者什么,他曾经在令清的鞋子上发现过血迹,他没有过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一旦捅破,大家就都难再演下去了。

自己,也有瞒着令清的地方,所以自己无权再过问他瞒着自己什么,两人心里都有愧疚,都不会先开口的。他本想就这么演下去,和令清过一辈子,可是他发现自己演不下去了,因为自己的身份太过特殊,根本没办法瞒了。

苏沫也下了床,把浴袍脱掉,望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这两天他都穿着浴袍睡觉,就是怕令清看到自己受伤会伤心难过。其实虽然令清的性子比较冷,可心可不是一般的软呢,有时候看一些悲情的什么的,他都偷偷捂着嘴哭。

真是,很可爱呢。

“唉……”苏沫也边想边换上了自己的行装,望着手机闪烁的屏幕,轻轻叹了口气,之后接通了电话。

“喂?”

“苏沫,任务执行的怎样?”

“执行得很好,今天我打算拿下他。”

“很好!假如今天两小时之内我还等不到你的讯息,兄弟们就赶去帮你。”

“知道了,谢谢。”

慢慢地下楼,每一步都是煎熬。这一去,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不过,为了令清,他一定会好好战斗,争取能回来!

“等着我。”义无反顾地踏出家门,厚重的檀木门在他离开后把最后一点光线关在了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与两个人不变的承诺。

可能……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承诺。

“轰隆隆……”天边响起一声炸雷,风夹杂着雨,与夹杂着片片落叶,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完成它的使命。

已经,是秋天了。

令清没有畏惧地站在雨中,看着雨中模糊的景物,视线竟也开始模糊了。

“呵,是被苏沫欺负惯了吗,怎么我也会流泪……”令清轻笑着自嘲,任凭泪水和雨水混合着从脸上流下去,刺骨的冰冷流进了领口。

反正没人会看到他面具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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