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霍改立于后门,冷冷冲着那守门大汉吩咐道。
“公子你……”折腾得自家主子寝食难安的美人公子在绣被阁自然无人不识,但重点是,这位爷这么大清早地摆着张冰山脸拜访,就这么放进去真的不要紧么?
霍改戏谑道:“怎么?东方阁主正沉溺在温柔乡里不方便见客?那好,我改日再来。”
说罢霍改转身便往外走。
“别、别、别……千万别走。”守门大汉让霍改吓得一身冷汗,哧溜一声窜到霍改身前,连连作揖:“请进、请进,阁主此时应是在未名居歇息。别人进不得,您万公子还进不得么?您只管去便是。”
霍改矜持地点点头,正大光明地往未名居去了。
作为一只纯种的夜行生物,东方未明和起司的作息时间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当霍改大摇大摆地闯进卧房时,这两只此时正蜷在床上睡得香甜。
“起司?”霍改看着在枕边亮着小肚肚睡觉的某只猫不确定地唤了一声,起司怎么又落到东方未明手上了,当猫质么?
雪白的猫耳朵抖了抖,起司翻个身,毛茸茸的小猫爪子在空中划拉了两下,砸吧着嘴又睡了。
问题在于,起司的旁边就是东方未明,所以那两猫爪毫无意外地刨上了东方未明的脸,好在起司没亮爪尖,不然东方未明非变得跟鸣人似的不可。
不过,被猫咪的脚掌蹬了个正着的东方未明在这软乎乎的攻势下,还是睁开了眼。
刚刚睁开眼的东方未明眼里全是雾蒙蒙的水光,毫无焦点。他半坐起身,脸上的表情也一片茫然得堪称迷糊。东方未明傻傻地瞧着杵在床前的霍改,睡眼朦胧地眨巴眨巴眼,继续茫然。
“东方未明?”霍改试探着呼唤。
“嗯!”东方未明歪了歪头,翘起唇角,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无辜又纯良。
“东方不败?”霍改接着试探。
“嗯!”东方未明依旧应得欢,带着稚子般的纯真笑容傻傻地瞅着霍改。
“你玩儿我呢是吧?”霍改捂着心口,掐死了刚刚莫名冒出的那么一丁点儿负罪感。
“嗯!”东方未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得无比乖巧。
经鉴定,早起的东方未明是只天然呆。霍改扭头:擦,我家儿子怎么可能这么可爱!
一盏茶之后,天真退散,妖孽复生。东方未明明显不大记得自己刚刚的表现了,笑盈盈地倚靠在床头,瞧着抱着起司的霍改,yd气场全开:“你可算回来了,这段日子你我分隔两地,实是想煞我也。”
“是么?”霍改慢条斯理地抚摸着起司的背脊,淡漠的眼、讥诮的唇、冰凉的言语倾泻而出:“我以为那下人传给你的情报,足以让你一解相思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贪得无厌啊。”
东方未明的笑一点点褪去,身子微僵:“你在气我偷偷派人跟着你?可你孤身一人上路,要我如何放心得下?”
霍改貌似认真地玩儿着猫尾巴,对东方未明的辩解置若罔闻。黑发自脸侧垂下,遮却了所有表情,与那一身玄色融在一起,仿若一方凝固的墨块。
东方未明坐不住了,他长身而起,赤足踏在铺着软毯之上,一步步走到霍改身边,低了头,柔声道:“是我不对,但要我放你一个人四处闯荡却是不行。我宁愿你怨我,也不能弃你的安危于不顾。”
“你不问问那跟踪我的人下场如何了?”霍改轻问。
东方未明言语温柔似水:“那人既是惹你不快,便是他的罪过,自然如何处置都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真是凉薄啊……”霍改长叹一声,抬眼直直看入东方未明眼中:“不知改日你若有了新欢,是否也会对着他也这般哄劝——那万仞仑既是惹你不快,便是他的罪过,自然如何处置都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东方未明蹙了眉,几乎有些恼怒:“你说什么昏话呢!”
“东方未明,我万仞仑并非心如铁石,也不是对你的情意毫不动容。”霍改长叹一声,作怅惘蛋疼状。
东方未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却又很快化为了疑惑:“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一再拒绝……”
霍改又垂了眼,认真去逗起司那趴伏的小耳朵,凉凉道:“若我答应了你,那你用什么来保证不会在未来的某日将我弃如敝履?以你的权势,到时只怕我被扫地出门了还得磕头叩谢你的仁厚宽容。抱背之欢,不比男女之情,三书六礼在前,拜堂成亲在后,天地为鉴,婚约为缚,世人为证。我若当真与你一起,不过是沦作你的新欢禁脔,自此低人一头,换做是你,你乐意么?”
“原来你的顾虑在此。”东方未明了然而笑,执了霍改的一缕青丝,在唇边浅浅一吻:“既然你不信我那铮铮誓言,也不信我这这拳拳真心,只信那一纸婚书,我便给你一纸婚书又何妨?”
“你的意思是……”霍改惊喜地望向东方未明。
“喵!”被霍改一时激动掐痛小蛮腰的起司控诉一声,狠狠揣开霍改,蹦回地面,寻了个远离两人的地儿,愤愤地团成一个大毛球。
东方未明淡定无视掉了这个插曲,退开两步,双手抱拳,深深一揖,朗朗道:“小生东方未明,虽非风采倾国却也堪得入眼,虽非六艺皆通却也知情懂趣,虽非富可敌国却也衣食无忧。慕君姿容才智已久,春情难按。今斗胆相请,许我相伴左右为君夫婿,倾心护佑,寝食相顾,白头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