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笺立在“曾照彩云归”的结界前,心下忐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遇到与唐将离有关的事,他才会如此举棋不定。
“这位……姑娘?请问有何贵干。”
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一看,诧异道:“先生?”
眼前的人儒雅俊秀,神色温和,正是教导他们木属性课程的夫子唐唐。
唐唐这才看清此人身上风铃夜渡的修服,也看到此人的喉结,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叶长笺沉默片刻,道:“我来找唐将离。”
唐唐愣怔半晌,视线往下,看到他腰间的龙牙,“叶长笺?”
叶长笺微微颔首,“是我。”
唐唐却失笑出声,“你未免也太招摇,下次来见他,记得穿得朴素一些。”唐唐并不惧怕他,也不像其他唐门子弟那般憎恶他。她唤来一叶小舟,撤去结界,道:“你同我来。现在是午课时间,没人会注意到你。”
叶长笺诚恳道:“多谢你,先生。”
唐唐立在船艄划着桨,道:“这三年,将离尽心竭力,把秋期和涵宇培养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栋梁,十分不易。”
叶长笺道:“我知晓。”他跟着唐唐进入曾照彩云归,后者取了一套崭新的家服递给他,“将离外出捉妖,明日应会回来。”
“多谢。”
夜色如墨,明月当空。已值子时,弟子们皆已熟睡,万籁俱寂之下,隐隐听得流水潺潺。
唐将离御剑经过澄湖,微微蹙眉。
月华如练,倾斜而下。澄湖中有一身影,那人裸露半身,黑发如瀑,背似皓玉,肤如凝脂。
岸边的岩石上铺着那人的云纹家服。
唐将离御剑往下,悄无声息地落至地面,低沉清洌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已到宵禁之时。”
那人轻轻一笑,嗓音不自知地带上些媚意,撒娇道:“好热呢。”
唐将离雪白的耳朵动了动,不自觉地染上一抹微红。他道:“夜里风大,容易受凉。上来吧。”
“我走不了路呢。”
那人转过身来。
他有一张皎月明星都自惭形秽的脸。
他游到岸边,两条白玉一般的手臂交叠着撑在地上,抬起头来,星眸流光一转,笑吟吟地瞧着唐将离。
哗啦——
一条宝蓝色的鱼尾在半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鱼鳞在月光下璀璨闪耀,珠落飞玉,水花四溅。
晶莹的水珠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笑着注视唐将离,眼中只有他的倒影,那双星眸熠熠生辉,令人目眩神迷。
他轻轻软软地诱惑道:“我从北海来,途径贵宝地,只觉湖水清澈,心喜得紧,稍作歇息。不料冒犯仙所……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这位小哥哥这么俊,不如与我交尾,好么?”
语调婉转上扬,似小钩子挠了心尖儿。
唐将离看了他半晌,弯下腰来,跪在地上,伸出手轻轻地摩挲他的脸庞。
黛眉、长睫、星眸、琼鼻、红唇无一分不美得摄人心魂。
明艳不可方物。
叶长笺轻轻地唤道:“唐将离,你不亲亲我吗。”
回答他的是唐将离伸手扯过岩石上的家服,单手捞起叶长笺,将家服披在他身上,包裹地严严实实,打横抱着他向竹苑迈去。
而叶长笺用妖修之法幻化出的鱼尾也早已变成修长紧实的双腿。他眯起眼打量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冷傲青年,“唐将离,你变和尚了?”
眨眼间已来到“已然琴瑟起”,唐将离一脚踢开竹门,将叶长笺压在床上,俯身堵住他的嘴。青年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而下,叶长笺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他。
唐将离霸道地勾着他的小舌吸允,一手强硬地探进家服内。叶长笺忽然蹙眉,神色难耐,错开唐将离的唇,求饶似地低声喊:“唐……唐将离……啊……轻点揉……”
唐将离吻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
“唔……嗯嗯……”
叶长笺抓紧唐将离背上的衣服,喉间的呻吟不断溢出,脸上欢愉与痛苦相交织。
“嗯!”
随着他一句骤然拔高的呻吟。
唐将离收回手,吻了吻他的额头,嗓音沙哑道:“睡吧。”他说着放开叶长笺,直起身子往旁走去。
叶长笺双目迷离,微微启唇喘息。
待情欲平复,他侧头去看书桌旁的青年,“唐将离,我想抱着你睡。”
唐将离头也不抬道:“你先睡吧,我批完卷宗便来陪你。”
叶长笺眨眨眼,“哦。”
半个时辰后。
“唐将离,我睡不着。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吧。”
唐将离道:“有一货郎喜银钱。地主曰:你让我打死你,我就送你一千纹银。货郎答:你将我打半死,给我五百纹银,如何?
叶长笺道: “这是《笑林广记》的笑话。你也看民间的小人书么。”
“嗯。”
叶长笺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瞧着唐将离,后者终于在这炙热的视线中放下羊毫,站起身来,轻轻拂去灯烛。
一室幽暗。
唐将离翻身上床,在叶长笺身侧躺下,将他揽进怀里,轻柔地吻着他的发。
叶长笺伸手欲探进唐将离的里衣,却被后者捉住了手,“睡吧。”
叶长笺奇怪地问:“唐将离,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夜里凉。”
“哦。”
良久,叶长笺轻轻地道:“唐将离,你瘦了。”
“……嗯。”
叶长笺在本家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