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虽然年少,但是毕竟阅历不浅,三言两语就听懂了李承祚疑问的核心:有人在背后操纵“唱诗班”,什么行刺什么江湖,都只不过是暗箱操纵的手段。
问题是,这个人是谁?他有什么居心?他又是站在哪一方的?
有些问题,不是睿王才智过人就能回答出来的,只好皱皱眉,拣一些靠谱的猜测说:“应该是江湖手段,但具体是什么,暗影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李承祚闻言,侧目瞥了宋璎珞一眼。
无辜受责的宋贵妃十分不甘心地歪了歪头,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您别瞪我,我早就说过江湖那边非一朝一夕可以扎根,要寻个信得过的人去才好,若非我□□乏术,这差事儿我倒是乐意领,只可惜您不乐意派,其实……”
“此事再说。”李承祚一句话堵了宋璎珞不合时宜的喋喋不休,皱眉道,“此物不对劲儿,你看,它这幅浑身是火的模样,契丹人怎么抓住她的?事出有异!”
李承祚话语未落,那浑身浴火的巨兽转眼间已到了近前。
作者有话要说: = =忘了放存稿,只能手动……我的脑子已经就着煎饼果子吃了……虽然它真的挺好吃的!信我!
第30章
饶是宋璎珞早有准备, 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也被震撼的有几分说不出话来。
宋璎珞可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自幼仗剑协酒游历江湖, 自认见多识广, 投入师门后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见过的新奇异物不胜枚举,可她从来没见过谁家养起来的飞禽猛兽是长成这幅尊荣。
那被契丹人推进庭院的笼子巨大,足有二十丈高, 顶天立地的像是要把这满园精致的一亩三分地儿全然霸占。巨笼由乌色的玄铁铸就,不只原本就是这黑的发亮的颜色, 还是被笼中那浑身冒火光的怪物日夜淬炼, 才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那笼子上每一根黑漆寥光的铁柱都有儿臂粗, 怪不得一路被推进来的时候发出的动静, 轰隆隆像是遥远天边乌云下的闷雷一样。
笼子中的异禽目露凶光, 锐利地朝着宋璎珞的方向猛然射来, 暴躁地盯了半晌, 骤然展开那浴火的翅膀, 仰天发出一声尖利彻苍穹的唳鸣。
宋璎珞被它这一声唳叫震得耳膜发痛,却不可置信地呆了一呆, 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见所未见的异禽,有些颠三倒四的诧异道:“它有翅膀?这……是只鸟吧?不对啊皇上……您从来没跟臣妾说过, 这东西是只鸟……您别说,这玩意仔细看,长得还挺漂亮的。”
宋璎珞大小姐不靠谱是货真价实的不靠谱, 但显然,美丑还是看的出来的。
笼中巨大的飞禽身上有冲天的火光,那熊熊焰火之下,最贴近羽毛的一层却是透明冰白的,正因如此,众人仍然能在那刺目的火焰之下窥得此飞禽的真容——遥遥看去,它就像一只巨大的孔雀,周身却有比孔雀华丽的多的五色彩羽,展翼凌然,羽翼之下是火红色的,而那璀璨异常的尾羽长长的拖在身后,金黄与火红的色彩交织,浑然天成是耀眼的辉煌。
因为被关在笼子里,它显而易见的并不高兴,甚至有些愤怒,高高的昂着那有一圈白羽的脖子,居高临下地仿佛它才是睥睨天下的高洁之主。
“长得是挺俊的。”李承祚把宋璎珞那颠三倒四的厥词当成了蚊子嗡嗡,另辟蹊径的评价道,“这玩意儿煲了汤,也得挺大一锅不是?”
宋璎珞:“……”
都说君子远庖厨,他们这混蛋皇帝却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吃。
若不是文武百官面前不能露出本色,宋贵妃的白眼儿大概已经可以把紫光阁的房檐掀翻了去。
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杵了许久的睿王,恰到好处地错过了宋璎珞与李承祚争先恐后的胡说八道,终于从震惊中缓回了一点儿神智,皱了皱眉:“皇兄,此禽……臣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此言一出,座下原本被惊诧到无言的文武百官终于停止了窃窃私语,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又重新聚回了御座之下,眼巴巴地瞪着睿王给个论断。
然而睿王只说了这一句,就皱死了眉头,仿佛在苦想这东西到底在何处见过一样。
百官觉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只等着睿王开口,抓心挠肺地难受了半天,那个吊人胃口的王爷却哑火儿了。
百官:“……”
王爷您拿我们逗闷子呢?!
就在百官想问又不敢问的时候,倒是方才还兴致勃勃地想拿此“圣物”煲汤的李承祚轻笑了一声,瞬间把百官万劫不复的好奇心又都勾了回来。
“你当然见过。”李承祚眯着一双桃花眼,嫌火光刺目一样,毫无畏惧之色地与那暴躁的浴火凶禽对视,“你若是想不起来,朕找个有学问的人来给你提个醒儿——丞相何在?”
蒋溪竹从方才就混坐在百官之间,眼见睿王李承祀行色匆匆的来,又见宋璎珞不动声色地皱着眉,和皇帝窃窃私语,就知道事出有异,然而契丹人发难的速度太快,他还没来得及与李承祚交谈一二,就陡然见到了这惊世骇俗的异兽,纷乱的心绪还纠结在巨大的惊愕与诧异中,骤然听见李承祚在御座之上,高声点了他的名。
蒋溪竹愣了一瞬,不动声色地平复了一下自己震惊的心情,礼数周全地从议论纷纷又不知所措的百官中出列,行礼道:“臣在。”
“睿王说这巨禽他在某处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