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其佩瞪大眼睛望着笔直向下的台阶,一拍大腿:“嘿,想不到瓦剌蛮子竟学会了打洞。本爷这就下去,直捣黄龙!”
“等等!”韩湛远俯身拾起一块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冰渣,两指一夹一挥,那块冰渣便如离弦之箭,向着台阶深处飞去。
三人静息屏气地听着,片刻之后,从底下传来轻微的“啪嗒”声,便是那冰渣落了地。
“这里不会很深,可能是一间秘密仓库,用来贮藏他们的重要兵器。”韩湛远拧眉道,一边率先踏足下去:“我下去探路,你们在上边等着我的信号。”
“小侯爷,我也去……”周其佩还没说完,身子就被睚眦挤到了一边。
“周小子,你在上面等着,我和他下去就行了。”睚眦一挥广袖,悄悄设了个结界。
周其佩哪里肯听,莽莽撞撞便要闯过睚眦,头却冷不丁撞上一个坚硬如铁般的东西,嗷地叫了一声。再一看,却面前明明什么也没有,偏偏横竖就是过不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这周小子借着个头大,没少欺压自己。睚眦拢拢袖子,见周其佩捂着头莫名其妙的模样,直觉得神清气爽。
“好了其佩,你在上面等着我们。”韩湛远颇为无奈的看着面有得色的睚眦,叹道:“师父,我
们走吧。”
哼,无论自己是师父还是小牙,那周家小子都不是自个儿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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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心中欢喜,便自告奋勇地走在了前边。
石阶像是延伸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走了几近半个时辰,经过了九转十八弯,依然没有看到尽头。
身后韩湛远的气息若有若无拂过后颈,睚眦缩缩脖子,觉得这温热的气息有些不稳,想必这小徒儿也心急了起来。
“乖徒儿,看来这次我们可是撞见正主儿了。”睚眦轻声低笑,半是安慰半是解释道:“依为师看来,这条道曲折深幽,恐怕不是什么密库,而是用来会客的密室。”
正说着,又拐过了一个弯,石阶陡然变成了平路。
路很宽,可容得下两架马车。睚眦眯眼向前望去,不远处道路右边的石墙突兀地被凿出一条通
道。道口两边都有人把守。门口架着四束火把,将士兵周围照得通明。
奇特的是那一左一右把守的两名士兵着装却大相径庭。一个锁甲长矛,典型的汉人士兵打扮;一个长靴弯刀,正是睚眦连日所见,瓦剌士兵的打扮。
“小徒儿,看来你们的军队里,可是出了奸细。”睚眦一琢磨,便明白了八九分。回头对韩湛远低声笑道,却看见自己这小徒儿身影一闪,便晃进了灯火之外的阴影中。
看来这小子是想要独闯龙潭了,睚眦摇摇头,拈诀大摇大摆向韩湛远走了过去:“小子,今天这
件事就交给为师罢,你在这里待好了。”说罢,转身就要走过去。
忽地袖子被人一拉,韩湛远一双乌溜溜鎏金般的眸子,从灯火明暗交界处望过来,像是欲言又
止。
睚眦扯起一个笑容,顺手揉了揉自个儿小徒弟的脑袋:“放心,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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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有法术护体,士兵自是看他不见。待走到通道底端,两扇木雕错金的门便出现在眼前。
门是用结实的木料打造而成,站在门外一丝一毫的话语都透不出来。
睚眦本就不屑做那听墙角之人,口中喃喃,又念一诀,便打算穿墙而入。
只是这一回,睚眦一口真气提上来,正准备入墙,却一头撞上铁浆浇灌似的墙壁。睚眦疼得眼泪都差点儿出来,生生尝到了周其佩方才的滋味儿。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睚眦揉着脑袋,单手扶上墙面,暗自运用真气查探。真气慢慢渗入墙内,忽然撞上一股无名的力量。
睚眦心中暗奇一声,莫非对方也有一位懂得法术之人?不过再怎么样,人间的道士,多半也只不多懂得些皮毛而已。
度入墙内的真气更甚一层,而相抗的力量竟然也随之强上一层。
睚眦暗道一声不好,他已将法力的十之七八都渡入墙内,而对方竟然没有一丝半点示弱。睚眦对自己的法术向来自负,能够拥能够对抗这般法力之人,上天入地不会超过五个。
自己之外,天帝姑且不论,冥帝那老头儿也不会到人间掺和这等闲事。余下的一个是行踪不定的散仙,还有一个则是前些日子才与自己交过手的天魔。
只是天魔,他来这里做什么?或者只是人间又多了位不世出的人才,还未被上仙们发觉?
不论是哪一种,睚眦都觉得威胁近在眼前。
方才这样强冲入对方的结界,已经有惊动之嫌,如果再多做停留,待屋内人商量好了对策,恐怕最后有麻烦的还是自家那个小徒儿。再说,还有一个周小子在上头,进不来出不去,绝对一逮一个准。
睚眦拂袖抽身,打算出去之后弄清楚对方身份再说。没想到墙上那股力量活物一般,竟顺着睚眦撤力的方向缠绕上来,而且力量不断增强。
这便是挑衅了。
睚眦好武,平日虽然一副纨绔模样,但遇到对手,反而认真起来。此时他倒也不急着离开,心知擒贼擒王,既然对方不打算让他走,那么一场恶战再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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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力量就这样以一堵墙作为媒介,开始暗中较量。
睚眦正聚精会神对付着屋内那人,肩头冷不丁被人轻轻拍了拍。
睚眦差点没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