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日 多云
我依然保持著公历记日的习惯,但自从某天把星期忘了之後,就一直懒得再去推算。哪天再把公历也忘记掉之後,我应该怎麽记日呢。也许到时,也就不记了。
在那三位不速之客光顾过後的几天里,伊桑有些不一样了。以前他也会终日忙绿,但心情都不至於紧张成现在这样。除了早上更早出门,晚上更晚回来之外,他还频繁地发呆,外加无数次地使用通讯器联络。
我也曾一时兴起尝试偷听他究竟在说些什麽,可是一来找不到好理由突然间热情地出现在他三米之内,二来他说话速度太快又模糊不清,这个小小的一次性翻译器终於遇到不会翻译的东西了。
我本就对他的生活没半点兴趣,窃听情报的热情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们图尤人的划定的世界中,地球人除了生孩子目前还没有任何用处。伊桑如何应对资金危机,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结果,时间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至於过程如何,我无法施以影响,更不容我置喙。
也许是他白天太累的缘故,我终於从令人头疼的性事里解脱了出来。伊桑一连两天苦行僧般的夜生活同时也就是放了我的大假。在他辗转反侧愁眉不展的夜里,我以从未有过的高质量睡眠夜夜好梦。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该对那三个人感激涕零,如果他们能隔三差五来施加点压力倒也不错。
入睡时分,伊桑一脸轻松地窝到床上,几脚抻开被窝钻得只剩脑袋留在外面,表情称得上如释重负。
而我和他的情绪永远是相反的,当他生气勃勃时,相对的我就应该警铃大作了。
好日子到头了,今晚一看见他笑得异常扭曲的脸,我就这样对自己说。
伊桑转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地看著我,一种不言而喻的气氛就此蔓延开来。我紧绷著身体平躺在那里,仅用余光感知身旁的灼灼眼神,下意识地我朝外侧缩了缩身子。
“嘿嘿。”伊桑冷不防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割断绷紧的皮筋的那把刀,我条件反射地剧烈颤动了一下,有种被调戏的错觉,一丝愠怒的情绪浮上心头。
伊桑又笑了几声,忽地被窝搅动,他翻过身去,就此安静下来。三分锺後,他沈沈睡了过去。
我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在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疑惑。以这个男人的性格,今晚竟然选择放过我,实在不像是他该有的胸襟。
我自然没有受虐的倾向,期待他折腾我一番;只是面目狰狞的恶人突然间良心发现,若非他遭逢大变,就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会是哪一种呢?
这几日休息充分,晚上倒也不是非常困乏了。睡前的胡思乱想通常会有神来之笔,比如此时,我难得兴致大好地思索著伊桑最近的反常,得出结论是他莫不是前些日纵欲过度,导致不举了吧……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如果真是这样,该多伤这个大男人的自尊心啊,一时冲动导致日後断子绝孙,会让他悔到肠子都青的。
我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妄念罢了,我没忘记睡前伊桑那得意的笑脸。面对阳~痿还能笑得出来的男人,即使在外星球我也相信还没生出来。
想到这里,那种烦躁的感觉又回来了。
让伊桑予取予求,这是我的软弱。既然已经接受这种现实,我又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我翻了个身,背对另一个人。
那时,我睡在自家床上,黑夜静谧幽深,我失眠的时候,静静想著人生和未来,女人和钞票。
恍如隔世啊,我抚著额头,真不知道这世上女人还剩多少呢。其实图尤人不想绝子绝孙的话显然应该把关注度更多放在女人们身上,说不定哪天就有奇迹发生了。让男人生孩子……
若非亲眼所见,我还是完全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