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公也不知道谨言慎行这句话吗?还要一个做鬼的来告诉你?”
张止行这时呼吸到新鲜空气,不免大口了些,于是很不小心的就被呛上了几口,自己坐在那门栏边咳个不停,听见少年这带有讽刺的话,刚想说话,又觉着嗓子火辣辣的疼,但又不敢不说,便吞了吞口水,颇为艰难的说到
“是我那话有偏颇,咳咳,但是我愁的不是自己无钱可赚,咳咳,若是那般消耗下去,咳咳,这学堂应当就开不久了。”
“又在乱说!来着乡下偏僻之地,若连赚钱都不是,难不成你在等死吗?”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心中所想。咳咳,随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
张止行真的有些服了眼前这暴力娇少年,怎么就能以自己一己之见认定一件事一个人,的确,自己来这乡下在外人看来是莫名其妙,但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个逃避的港湾罢了,父母双亡,考举失利,遭受双重打击的自己难道得在镇中受万人同情才好?
对于做官之事本就兴致缺缺,加之现在自己现在孑然一人,奋斗读书考取功名对自己而言还不如看那群孩子摇头晃脑读书有趣。
人各有志,人皆有选,这鬼少年又为何将自己与众人混为一谈?
张止行心中越发郁闷,瞧那鬼少年还是一副“你在说鬼话”的模样,心中愤懑愈加,不由得就赌气从地上撑起,自己扶着窗沿借力走到桌子前倒茶喝水,管他爱信不信,反正自己是渴了要喝水!
听见张止行辩白解释的少年像是信了几分,但若是就凭这一番话就马上改变自己的态度又有些放不下脸面,虽说已经是一个不存于世的鬼了,但也是个爱面子的鬼!
“你这读书郎突然不读书来这乡下教书本就出人意料,有人误解也是无法避免的事,你,你,你这”
说到后面,少年开始结巴起来,不知如何说下去,自己先入为主认为这呆秀才来这乡下多是打扰村民的平静日子,上次怕这呆子拘泥于世俗条条框框,不同意小丫头们进这学堂才现身理论,这次也是怕这呆子又做出什么伤人心的事来,才跑来争论,但结果看来,自己做的确实有些欠缺,但不管如何,这呆秀才又怎能那自己是鬼这件事来戳人伤疤,着实可恶!
“你也不该嘲讽我是鬼啊!我是鬼招你惹你了!”
“咳咳,”
正在喝水的张止行被少年突如其来的委屈给吓的一呛,刚才火辣辣的嗓子现在越发的疼了,
“那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胡乱猜测认定别人心中所想!”
“哼,反正我不管,你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公跟一个小鬼计较什么!”
“我….”
“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下午吓得那些个小泼猴们畏手畏脚,简直丢面!”
“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自己做的不对还怕别人说几句啊!懒得理你,呆秀才!”
床上少年气鼓鼓的说完这话就消失不见,徒留拿着杯盏的张止行站在原地,
张止行看着那变的空旷的床上,带着一点笑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这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寂寞啊,真的没有人看吗,来个说我写的忒别不好的人也好啊
第10章 醉酒
十
张止行从来没想过最后竟是这般收场,直到第二天才算是醒悟过来,那少年一开始就没弄懂情况便匆匆现身打算对自己嘲讽一番,不过没想到结果竟是自己仓促而逃,仓促结尾。张止行仔细想来觉得这鬼看上去不过也只是个孩子。
可能尚未成人,便遭不测,也可能生前性子就难免骄纵了些,又遇事丧命,所以才对自己百般嘲讽。
但不管怎样,张止行现在忧愁的都不是这个,那消耗颇大的竹纸像是挂在头顶的响锣,一个晃动就震得张止行心里一紧,头昏脑涨。
今日来这小学堂的孩子们明显又有些畏手畏脚,平日大胆活泼的几个孩子也没有对着张止行笑嘻嘻的叫夫子,所有人都是来了就对张止行毕恭毕敬的问好,然后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读书,认真背字。练字的时候每个人也是把笔尖对着砚台点了又点,像是害怕昨日那小孩一样不小心滴上了一滴墨水,便毁了整张纸。
孩子们的所有举动都全收纳在张止行的眼底。原来昨夜那少年说的没错,昨天自己确实是把自己心中所忧所想不小心表露了出来,吓着了这群孩子。
也难怪不得少年要来嘲讽一番,自己的作态看起来确实忒小气了一些。
张止行暗暗呼了一口气,扯动嘴角,尽自己最大可能的露出一个最为和善的笑来,
“练字不要拘谨,心态平和,放心大胆的写,这样才写得好字。”
“是。”
十余个孩子抓着笔依旧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到,
“今日怎么这么怕夫子?难道是你们做了什么坏事?”
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但张止行发现自己说了那句话后那些个孩子更加紧张,屏风里侧的张丫头都开始用手摸自己的眼睛,夫子这才觉得效果仿佛反道了,便急急忙忙又说到
“夫子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安心练习就好。”
那些个孩子才像是集体松了口气,平日里胆大的张铁子悄悄地抬头看看张止行,发现夫子没有露出什么怪罪生气的表情,这才一改今天的沮丧小心,欢快的大声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