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瞄了一眼季延。
毕竟刚刚在飞机上他还对着他们的聊天记录琢磨了好久,知情不报还要披着马甲继续骗季延的也是他,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消息内容倒是很朴实,就是oct18问quadkill,会不会来参加世界赛、什么时候来檐城。
沈时樾不想坐在季延旁边对季延说谎,只匆匆扫了一眼就退出了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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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他们来不及再享受寒假,季延已经召回了所有校辩的队员,针对世界杯开始进行最后的冲刺。
这回一共六个人参赛,季延和沈时樾领衔,袁情和蒋宇阳还是不变,再加上两个大二的小萝卜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批人都是真心热爱辩论。
但热爱是一回事,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正式收假的缘故,第一次集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有些懒洋洋又心不在焉的味道,连着反应都慢了好几拍。
总之第一次队训完了之后,季延是一肚子火,裹着大棉袄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闷了好久,家都懒得回了。
好吧,其实不是不愿意回家,是沈时樾有事去了,没在家,也没来队训。
沈时樾这会儿正坐在茶馆里跟人喝茶。
这茶馆装修倒是古色古香,只是店面偏偏定在了檐城最最市中心的大型商场里,店内店外的极大反差,叫沈时樾有点适应不过来。
他对面坐了一人,算是他前辈,他得叫一声哥。
盛宽如今在辩论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回甚至被邀请过来当世界赛的执行主席。
当年沈时樾高中正儿八经开始参赛的时候,盛宽还特地给他开过小灶。
当然,他们如果要真只是这样浅薄的关系,倒也不值得盛宽单独抽时间出来跟他喝茶。
沈时樾跟他大概得算远房亲戚,虽然血缘上不亲近,关系倒挺熟络。
盛宽漫不经心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说参赛是玩玩。”
沈时樾便笑:“嗯,最开始真没打算参赛,但这不是凡事都有变数么。”
盛宽没接话。
沈时樾吊儿郎当的:“我这不是看你成了执行主席,指望着你把今年冠军黑幕给我?”
盛宽摇摇头:“你这是何必?当年老跟你打比赛那波人,今年基本上全被邀请过来升级当评委了,你说你图什么?”
沈时樾还是那副样子:“没图什么,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得做到不是?”
“你又跟谁打赌了?”盛宽斜睨他一眼。
沈时樾笑得神秘:“不是打赌,等到时候开赛了再给你介绍。”
“行吧,到时候万一小组赛没出线,一朝跌落神坛,丢了面子,可别来我面前哭。”盛宽损他。
“这哪儿能呢?最多可能就是碰见个我看不顺眼的孙子,让你替我收拾他一顿呗。”沈时樾开玩笑道。
盛宽手机上又跳出来无数条消息,他低头看一眼,掐灭了手中的烟:“行了,我今天真不能跟你再聊了。反正你一向有分寸,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行,好好备赛吧。”
沈时樾点点头,自己也穿上外套往外走。
谁又想得到,一句玩笑话,再次一语成谶。
不过这时的沈时樾还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他买了单,跟盛宽告别,就急匆匆往回赶,路上还顺手拨了个电话给季延。
季延气消了些,但语气还是明显听得出来不开心。
沈时樾问他怎么了,季延气鼓鼓地说:“他们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小祖宗,这都还没出节,你让人家都来学校,懒散点是正常的。”
小朋友没说话。
沈时樾只好隔着蓝牙耳机哄他:“急不来的,谁都要调整状态的时间,耐心一点。“
这一耐心,就等到了分组抽签和公开辩题那天。
跟其他环节不同,世界赛分组不是当场抽签,而是以网络直播的形式,由赛事执行主席一人抽签。
一共二十四支队伍,八个小组,每个小组三支队伍。
哪只队伍在哪个小组地哪个位置,完全随机,全靠盛宽这一双手决定。
直播当晚,沈时樾在影音室折腾了好久,还是没搞懂要怎么样把直播投屏到投影上。
季延的想法泡汤,只好老老实实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两个人面前放着一台ipad,和若干零食。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时樾问他有没有最不想碰见的队伍。
季延想了想,小小声问:“你难道可以幕后c,ao纵这个直播吗?”
沈时樾屈指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我就随便问问,”
小朋友掰着手指头想了好一会儿,刚要说没有,就看见盛宽接下来要抽签的学校,正是他当年去交换过的学校。
季延立马改口:“不想碰见这个。”
沈时樾看着他笑:“他们在h组……那就希望我们别在h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