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参谋把一直藏在鞋子里的袖珍通讯设备准备好,连接上讯号后不久,果然收到亓放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
一串乱七八糟的乱码,翻译过来就是“稍安勿躁,有人亲送”。
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按照原定的时间路线出城,至于怎么平安的出城不用他们担心,因为会有人亲自来送他们。
送他们的人是谁?怎么联系到那个人?
亓放那边没透露一个字,元锦西也没问,只让小秦参谋收拾好通讯设备,六个人一起等时间差不多便出发。
眼瞅着时间快到,事情又有新的变化。
客房的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一道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们的晚餐到了,再不开门可就凉了”。
“我们没订晚餐”,小秦参谋回道。
那人又道:“订了,只是你们不记得而已”。
话锋一转,那人突然冒出一句z国话,“野玫瑰,元锦西”。
来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友非敌。之前亓放来消息说有人送他们走,他们都以为是见到泥鳅之后才会和那个人碰面,没想到那个人会直接找过来。
大小张几人隐蔽好做警戒,小秦参谋去开门,元锦西依旧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还在回想门外之人的声音,熟悉,真的很熟悉,她肯定听到过。
下一刻,门打开,小秦参谋几人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入鬼魅一般钻进来,田邵雷挥出去的拳头被他硬生生接住,结果来人纹丝未动,田邵雷退后好几步若不是元锦西推他一下说不定直接摔倒。
阿直,是阿直!
虽然被毁了容貌,可她还是一眼便辨认了出来,来人是阿直!
阿直也看清了她,微不可查的怔愣之后,他特别深沉的说道:“你原来是元、锦、西……”
几乎形影不离并肩战斗出生入死好几年的战友,到今时今日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谁能没点儿感慨。
更让人感慨的是,他们必须在重逢的时刻压抑住内心的狂躁与热切的冲动装作初见的陌生人。她是元锦西,是特种兵小队的小队长,跟黄金地带赫赫有名的阿直从未有过交集。
“废话少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她肃然问道。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话最少表情也最少的阿直,现在倒是活泼许多,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三分钟后旅店大火,所有人四散奔逃,大家趁乱一起走,一直到送你们离开大兴的势力范围你们必须都听我的”。
元锦西点点头,“没问题”。
七个人挤在一间客房里,除了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气氛特别尴尬。
元锦西侧头深深的看着阿直,疏离又坦率的问道:“冒昧问一句,该怎么称呼?还有你这脸怎么弄的?熊瞎子舔的?”
“我是谁不重要”,阿直也深深的看着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这是军功章”。
国内部队的军人立功会有勋章,而他们这些在国外执行秘密任务的军人即便做出再大的贡献兴许外人都不会知道,国家和军队更不会给他们颁发军功章。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的信仰扎根心底,他们身上的每一块伤疤都是对荣誉的坚持,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不会明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他们活下来的每一天都充实而美好。
他们,无怨无悔!
被怼了一拳现在还疼的嘶嘶哈哈的田邵雷凑到小秦参谋身边,悄声问他,“咱老大是不是要红杏出墙?我怎么觉着她看伤疤脸的眼神儿不对啊。伤疤脸看她也奇奇怪怪的,这俩人有猫腻啊!”
小秦参谋没空搭理他,他自己也在观察着队长跟伤疤脸的情况呢。
可一直到他们离开,他都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大火迅速蔓延,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出去,而是在烟尘弥散开来的时候才跟着外面慌乱不已的客人一起往外冲。
老板早不知去向,元锦西清清楚楚的看到还有人冒险从外面冲进来往柜台里面钻,估计是想趁乱抢走点儿钱财。
黄金地带的人就是这么疯狂,为了钱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他们冲出小旅馆后一路跟着阿直狂奔,他对这里非常熟悉,三拐两拐进了小城人口最集中也是最混乱最肮脏的贫民区。
天都黑了,这里却难见光亮,因为这里根本没通电。
狭窄肮脏的街道上除了醉鬼和嗑嗨了的瘾、君子以及年老色衰不能去正规妓、馆接生意还要养家糊口就只能接廉价私活的老、ji、女外再就很难见到正常点儿的人。
光就是这三种人就不老少,走了不到十米,已经有不下五名老、妓问他们要不要爽一下,真的很便宜,嫖一次大概相当于国内买一双地摊袜子的钱。
田邵雷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凑到元锦西耳边悄声问道:“老大,是不是我听错了?咋这么便宜?”
“便宜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想嫖一次怎么着?要去嫖也行,记得开发票,回头让上面给你报销”,元锦西低低的回道。
田邵雷吓的身子一哆嗦,忙忙摆手,“不不不,我就说说,我可没那个贼胆儿”。
没贼胆儿并不代表没贼心啊,这大雷子也是重口,连这种有没有病都不知道的老、妓也敢惦记。
队员们都在心里嘲笑他,也就在这个时候,在前面带路的阿直脚步一转,钻进旁边一户低矮的,用木板和破布搭起来的“房子”。
里面的味道非常难闻,乍然进去差点儿没给人熏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