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跟他们一起走了”,亓放沉沉说道。
卡捷林娜不明白,“为什么?”
元锦西帮她解惑,“你让他们知道你身上有食物和水,他们会想办法抢的”。
卡捷琳娜提了提被自己外套裹起来的枪,“拿枪的还能怕空手的!”
“你的子弹会毫不犹豫的射向孩子吗?”亓放问她。
她没有回答,默默的跟着亓放的节奏慢下脚步,不知不觉被难民越落越远。
天色黑沉之前,他们已经看不到难民的影踪,估摸着那些人也不会折返回来抢东西。
寒风呼啸的夜,四个人挤在一起挨过去,天亮后再度出发,刚走不到两个小时他们便遇到了昨天那队难民。
三个清醒的人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几十名难民,其中还包括十几名儿童,全部都面容扭曲的倒在地上,有的人嘴边还有分泌的白沫。
卡捷琳娜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元锦西忙拉住她。
“危险,他们很可能是遭遇了化武袭击,咱们最好不要靠近污染区域”,元锦西哑着声音说道。
出来这几年她见过的死人比很多人一辈子见到的都多,可她那颗鲜活跳动的心依旧没有麻木。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卡捷琳娜有些无措的问他们。
亓放把罗西放下来,拿出水瓶给他喂水。他们身上已经没有食物,水还剩下一点,勉强能够今天饮用,若是不能尽快寻到水和食物,他们还是逃不过饥、渴而亡的下场。
“距离应该还算安全,就在这儿歇着吧。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人过来处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咱们还能搭一段顺风车”,亓放一屁股坐在地上,疲累的说道。
果然如他所言,在他们喝干最后一滴水之前,联合国救援组织赶到,没有活人给他们救,只能用裹尸袋把尸体收起来运走集中处理。
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他们的情况,亓放用流利的a国语睁眼说瞎话,他告诉人家他们是a国一家探险俱乐部的成员,来x国探险找刺激结果遭遇袭击,一人受重伤且没有食物和水需要救援。
人家向他们要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的时候他告诉人家证件丢了,那工作人员见罗西实在伤的重,便也没有继续询问,叫过同伴把人抬上车,还给亓放几人发了食物。
国际救援组织在这个地方有特权,就是不管进入谁的地盘一般都不会遭遇袭击,所以坐上他们的车便能确保接下来的一段路相对平安。
救援组织的车队一路北行,最终抵达一座损毁程度相对较低的城市,把罗西送去临时医院,还给亓放几人安排了临时住所,帮他们联系a国大使,想办法把他们送回a国。
他们倒也不怕身份暴露,因为每个人都不止一个能查到的身份,他们报出各自在a国的名字籍贯,救援组织的工作人员也是能查到的。
当然,他们并不想被接去a国,只是想尽量拖延一些时间,顺便争取一下更好的待遇。
休整两天,元锦西的体力已经恢复,专门去看罗西。
子弹已经取出来,不过医疗条件不行,罗西的情况并不算好。
罗西见到她挺高兴,咧开嘴对她笑。
“我刚才跟你的医生谈过了,他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宜赶路,至少要休息三天”,元锦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和阿修的意思是你继续在这里养伤,等工作人员跟a国外交部联系确定你的身份直接把你接回国,你就不用先取道o洲再费劲巴拉的回国了”。
罗西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你们考虑的很对,我现在的情况再跟着你们就是在拖累你们。原本我真的没打算折腾政府方面,自己想办法回国,现在好了,一切事宜都有人替我安排,我一个人还轻松了呢”。
元锦西拍拍他的肩膀,“我们都没觉得你是拖累,只是想给你找一条更舒坦的路走,你不会怨怪我们吧?”
其实怨不怨怪都无所谓,反正以后也没有再见的可能,她不过随口一问。
没想到罗西还真的特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郑重的摇摇头,“那晚你和卡捷琳娜在车里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该谢谢你们。钱你们都不缺,我就送你们一份更实在的谢礼吧”。
说着,他艰难的从床头柜上拿下纸笔写了一个人名和这人的地址电话等个人信息。
“他就是我之前说的朋友,你们到o洲后就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会帮你们安排好回国的事情”,罗西把纸条递给她。
如果罗西不主动跟她说这些,她也是要问那个朋友的信息的,现在罗西主动了她自然不会拒绝。
接过纸条,元锦西对他笑笑,“回国之后好好生活,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吧”。
罗西没有再说话,合上眼睛也不知道只是闭目养神还是在睡觉。
元锦西识趣的起身离开,找到亓放,把纸条给他。
这两天亓放和卡捷琳娜都没闲着,他们打听到国际粮食救济署的工作组这几天会经过这里北上,调查所过之地的难民情况,他们可以搭乘他们的顺风车。
在等待工作组进城的这段时间,他们想办法填充了物资补给,至少可以保证接下来的几天不会再挨饿受渴。
搭乘顺风车在路上走走停停,纵穿几个处于动荡中的国家最后抵达内海海岸。
接下来,他们要走水路前往o洲。水路也是难民首选的偷渡路线,因为水路比陆路更不易被拦截。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