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容一概不理,到了继母房前,一脚踹开屋门,把正在给休伯莱夫人梳装的侍女拎了出来,“碰”地关上了门。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休伯莱男爵很快就会赶回这里,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解决与他继母之间的恩怨!
长剑的剑刃上闪着冰冷的光芒,映得休伯莱夫人花容失色,紧紧盯着上官清容持剑的手。上官清容脸上毫无表情,语气却恭谨得诡异:“母亲,您派人杀我,我当时却不在,令母亲白白辛苦一场,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今日我提剑来自请受戳,请母亲动手吧?”
休伯莱夫人看着剑尖越逼越近,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勒得太紧的内衣让她的呼吸开始不畅,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你,你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没,没杀了你?”
这一句不打自招,令上官清容心中更加痛楚。他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一把拉过了继母的手,把剑塞进她手里,看着寒光闪闪的剑尖说:“母亲,您不要害怕,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却也懂得要孝顺父母。有一句话,叫做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说的就是当父母的要杀儿子,儿子就必须甘受诛戳。母亲,您怎么不早说想要我的命?若是早说,儿子的命早就双手奉上给您了,也免得您找人杀我。那些人错绑了我的学长,害他替我受了无数苦楚,几乎丧命。”
外面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休伯莱男爵的声音也远远地响起,上官清容握住休伯莱夫人的手,剑尖抵住自己的胸膛,用力刺了下去。
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淌,尖锐的痛楚在在上官清容体内盘旋着,他死死盯着慌乱不已的继母,用尽力气说道:“我这一死,母亲也可以放心了,我再也不会跟弟弟们争夺家业,将来休伯莱家早晚是两位弟弟的。所以,还请母亲您早日去自首,早些认下你派人杀害我,却不慎害了兰斯?肖克拉学长的事,不要牵连休伯莱家,不要让我父亲……”
门“咣”地一声被人踢开了,休伯莱男爵闯进屋里,就看见儿子胸口一截长剑闪着光芒,而长剑的剑柄正握在妻子手中。
“你要干什么?”休伯莱男爵一时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很快又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了妻子,按住上官清容的胸口,对着外头的仆人大喊:“快去叫治疗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上官清容轻咳一声,嘴角已流下一丝殷红,微闭双目,虚弱地说道:“父亲,不要再救我了。我做儿子的,一直让母亲不快,本就已经够不孝了,若父亲再因为我伤了母亲,我就算死,也不能安心啊。”
他又轻咳了几声,几乎说不出话来,休伯莱男爵紧张地抱着他,轻声哄着他,双眼却如鹰隼般盯着休伯莱夫人,看得她软倒在地,声泪俱下的辩驳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他提着剑进来,逼我刺他的。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刺伤一个五级战士?”
这话倒也是实情,但儿子胸口插着一把长剑躺在他怀里,妻子的解释就算再合理,却也让休伯莱男爵难以相信了。
不料此时上官清容却开口替他继母做起证来:“是的,父亲,是我把剑柄送到母亲手里,是我握着她的手刺向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大半夜的跑回家,就为了让你母亲刺你一剑?”休伯莱男爵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慌乱,有些没底。他早知道这个儿子心里极有主意,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可也没想到儿子能有主意到这个地步,让他继母刺他一剑,为什么?他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陷害自己的继母?可是真要陷害的话,也不用告诉他这剑是他自己握着继母的手刺上去的啊。
上官清容微微喘了几口气,虚弱地应道:“父亲,你可知道,我们学校有一位学长昨晚被人绑架了?”
这种小事休伯莱男爵自然不会知道,他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要亲口揭穿继母的罪行,上官清容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可是他中剑将死,也不必顾虑那么多了,还是以他们休伯莱家的兴衰为重,劝父亲早日休弃这个不贤的妇人,另娶一房妻室为好。
“那位学长,其实是替我受了人绑架。他亲口告诉我,指使那些人绑架,甚至要杀害我的,就是母亲。所以我才从学校赶回,只为见母亲一面,劝她早日自首,不要牵累咱们休伯莱家。父亲,那位学长是个什么国公主的儿子,母亲这回错得实在厉害,可我做儿子的,既不能眼看着她犯错,更不能亲手送她进监牢,只好先尽一尽孝心,让母亲如愿杀了我……”
他挣扎着从休伯莱男爵怀里起来,用力拔出长剑,对休伯莱男爵说了一句:“父亲,多谢您这些日子的教导,可惜我,要辜负你和沃特师父的……”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已昏迷不醒,栽倒在父亲怀里。休伯莱男爵再也顾不上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妻子,抱起上官清容就往外跑,不停地喊着治疗师。
一直在埃姆拉之链中急得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给他治伤的费伦大魔导师也终于忍不住了,不管周围有没有魔法师在,从链中现身出来,伸手抚上了上官清容的伤口——
这么浅的伤口,也没流几滴血,他是怎么晕过去的?
大喜大悲的刺激之下,费伦终于也撑不住了,回到链中去平复想象中对于他的年龄而言实太快的心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