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座偏僻的宅子前停下,守在门口张望的一个仆人见状,立即上前,把他们给迎了进去。
大厅中,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年轻男子已经站在那里,踮着脚尖翘首以待。
见到白珝和小茶的身影出现后,他们俱是脸上一喜,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迎向他们。
“殿……”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一脸激动,来到白珝面前正要向他行跪拜大礼,却被白珝一把扶住,再也跪不下去,同时嘴里的称呼也被及时制止住了:“叫我白公子即可。”
中年男人讶然地看了白珝一眼,发现后者正用警告的眼神望着他,他赶紧诺诺地改了口:“是,是,是,在下拜见白公子,这是拙荆,这是小儿……”他还是挺有眼色的,知道白珝不愿在人前暴露身份,也就不说那些官话了。
在他身后的夫人及程万里见状,心下明了,也一起上前行礼:“见过白公子。”
这三人便是程知府及其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程万里了。
“都起来吧!”白珝虽说不愿暴露身份,但该有的骄矜还是有的,微微颔首,带头往里走去。
走了一步之后,他突然停下,回头看向小茶,示意她与他并肩同行。
小茶眨眨眼,冲他微微摇了摇头,只肯跟在离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内。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白珝身份尊贵,她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他不肯说出他的身份,她也就佯装不知,但到了人前,该有礼节还是要保持的。
白珝见她不肯,面露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着脸走进大厅,坐在首座,然后拉着小茶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
程知府与妻子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不置一词,默默地跟上去。
程万里在看见小茶后,眼眸大亮,正想上前与她说说话,却碍于白珝的身份而不得不压抑着,然在看到白珝对待她的态度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黯然,一时失了神,站在门外不动。
忽然他感受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令他汗毛直竖。他立时抬眼看去,发现看他的人正是白珝,不由得神色一凛,收敛了所有心思,肃容跟在程知府夫妻身后。
几人寒暄了一阵,等到仆人上了茶之后,程知府才满是感激的说道:“上次吾儿在秀水镇遇险,多亏了白公子出手相助。”
“不必多礼,说起来还是她的功劳。”白珝倒也不居功,而是直接把小茶给推了出去。
“这位是……”
“她是卫小茶,令公子身上的伤以及毒,都是她出手救治的。”
程知府夫妇大惊,震惊的望向小茶:“莫非这位就是莫神医新收的小徒?”
“正是!”
“如此,倒确实是得多谢小茶姑娘出手相助了。”程知府向着小茶深深作揖。
程万里平安回到安州之后,与程知府私下交谈过,把他在秀水镇的遭遇都说了出来,事无巨细,所以程知府自是知道小茶的存在。
只不过他当时听程万里说小茶的年纪很小时,有些不以为意,还以为儿子有些夸张了,如今见了真人,才知道她真的就有那么小。
体形圆润的程夫人更是不顾白珝在场,欣喜地上前拉着小茶的手,连声道谢:“好孩子,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后面的话,她哽咽着说不出口了。
女人都是比较感性的,而程夫人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程万里的身上,她不敢想像,如果程万里当时在秀水镇救不回来了,她以后该如何自处。
对于小茶,她是打从心眼里感激着的,因为小茶救的不止是程万里一个人,而是救了她一家子。
程夫人的话也让程知府唏嘘不已:“是啊,小茶姑娘,你这等于救了我们一家三口人哪。”他的想法与程夫人差不多,对于只有这么一位,还是被他寄予所有希望的儿子,他比谁都更加重视。若是这个儿子突然没了,他的天也等于塌了,所以对小茶也同样感激不尽。
小茶羞涩的笑道:“大人,夫人,快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你太谦虚了,你有如此妙手回春的医术,我儿遇上你是他的大幸啊……”程知府和夫人继续对小茶表达着感激之情,一副恨不得把她供起来的架势。
就连程万里也掺上一脚,上前郑重的向她行了一个礼:“小茶姑娘,多谢!”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是程家三人说话的声音,让小茶应接不暇。
等到所有人把话都说得差不多了,白珝才向他们说明来意:“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件事要与程知府说。”
“哦?”程知府见白珝的神色不对,立即向夫人使了个眼色。“请白公子往书房相商。”
程夫人亲热地拉着小茶的,笑着对她说:“他们这些男人说事啊,我们女人可听不懂,来来来,我们到后院去,那里种了不少的花儿,你可随我去看看。”
“好。”小茶乖巧的应着,随程夫人到了后院。
而程知府则带着白珝及儿子程万里一起到了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程知府带着程万里再一次郑重的向白珝向了跪拜大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白珝自顾自坐在书桌后,见程知府父子二人恭敬的垂手陪站着,摆摆手。“你们都坐下吧。”
“是!”得了白珝的话,他们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但也不敢坐实了,只是虚虚坐一侧椅子。
程知府有些拘谨的拱拱手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