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偶尔吹过,带动树叶的沙沙声,竟给人一种诡异的死寂。
路家人在白天被路逸诚闹了一场,再加为了路逸诚的功名而头痛不已,一个个早筋疲力尽的,吃过晚膳便洗漱睡下了。
安静的路家,除了偶尔响起的打呼噜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两道纤细的黑影如鬼魅般掠进院子,先在各个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才朝着路老太太的房间扑去。
路老太太已经喝了药睡下,睡得很沉,梦里还打起了小呼噜。
白天他们一家子把白芍赶跑了,药却留了下来,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路家人很欢快的把药熬了,端给老太太吃了。
老太太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身直冒寒气,硬生生把她给冻醒了。
睁开朦胧不清的双眼,老太太的神志尚未跟着清醒,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正站在她的床前,飘飘荡荡的,竟像是双脚落不到实处。
“你是谁?”老太太半坐起身,嗓音沙哑地问道,心里毛毛的,总有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
她干脆用力揉了揉眼睛,依稀能看到那道黑影似乎是个女人,梳着个妇人头,身段倒是苗条得很,想来年龄应该不大。
“娘啊,我在下面孤零零的,还很冷,您下来陪我,好不好?”一道阴森森的女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吓得人头皮发麻,硬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前这个分明是一个女鬼呀!
这个认知令路老太太濒临崩溃,倏地清醒了,大声叫了起来:“香兰,香兰,是你吗?”
“是我呀,娘,您想我吗?”不知是不是那个女声夹带着一股冷气,听着竟与生前不怎么相同。
然而路老太太正处于极度的惊惧之,哪里顾得那么多了,慌忙叫道:“别找我,别找我……”她一边叫一边往炕边的墙靠,试图摆脱那道紧紧缠住她的女鬼。
然而女鬼契而不舍,也跟着爬炕,并用“她”那冷冰冰的手拉住了路老太太的一只手腕,冻得老太太打了一个大哆嗦。
“啊!”老太太失控地惨叫起来,疯狂地拍打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整个后背都紧紧贴到了墙。“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快给我走开!”
“娘啊,您是我娘啊,您要我到哪里去?我又能到哪里去?”女鬼完全没有痛觉,不管老太太怎么拍打,那只没有温度的手始终死死扣住老太太的手腕,不让她挣脱。
老太太差点被逼哭了,病急乱投医的再也顾不什么,连声高叫道:“不是,不是,你不是我路家的女儿,是别人抱到路家的……要找你娘,找你的亲娘去……”
怪的是,不管她怎么叫,其他房间里的人都没有动静。
女鬼继续逼近老太太:“不对,您是我娘,我姓路……”
“真不是啊……”这回老太太是真哭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你娘本是安州城一个姓余的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与外男私通生下了你,担心被那家的当家主母发现,然后会对你下毒手,托人把你送到我们家的……”
“我娘叫什么名字?”
“紫雨,下雨的雨,不过是进了余家后才改的名。”
“原名叫什么?”
“没有原名,据说她也是被拐子拐到安州城的……”
马唐:“……”
好么,母女俩都被抱养,想找到身世没那么容易了。
“那我爹是哪个?”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那我不清楚了,把你送来那人可没跟我说过这些。不过,我后来让诚哥儿去打听过,听说好像是安州城里的一个秀才,可惜是什么怀才不遇,早早死了,你算是那个什么遗腹子……”
女鬼:“……”
够血,好大一盆狗血呀,如果小茶在这里,肯定会拍案叫绝!
果然生活戏剧更狗血,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连假扮女鬼的马唐彻底无语了。
想了想,马唐再一次问道:“那我娘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
老太太顿时语塞,眼神闪烁地顾左右而言他道:“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马唐心冷哼不断,一看老太太这表情,知道她根本没说实话,而且有说谎甚至是搪塞的嫌疑,说不定信物还能值点小钱,所以被路家人给私吞了。
马唐扣着老太太的手指加了一成力道,厉声再问了一遍:“到底有没有?”
“有有有。”老太太吃痛不过,只好拼命点头。“有一块玉佩,我留给诚哥儿了。”
马唐一听,顿时明白了。难怪路逸诚会这样对小茶说话,敢情是做贼心虚了呀。
“玉佩是什么样子的?”
老太太依然不肯说实话:“是那个样呀,没见有什么特别的。”
看样子老太太很喜欢那块玉佩,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舍得让出来,一直含糊其辞的。
甚至在巨痛之后,渐渐恢复了神志,老太太终于意识到这个女鬼很有问题,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马唐压根儿不惧色厉内荏的老太太,耐心终于告罄,双眼微眯,干脆扣住老太太的双手,使了个分筋错骨手,让老太太的两只手腕都脱臼了,痛得老太太大声惨叫,却被马唐及时捂住了嘴!
望着痛得冷汗直冒的老太太,马唐冷笑:“你说我是谁呢?赶紧交出玉佩,不然我让你试试什么是真正的下地狱!”
“不要……我说,我说,那块玉佩是紫玉制成的,面的图案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