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筝究竟是在发什么疯?
我试着放软语气,和他沟通:“这、这样啊——那好、好啊……”
王筝听到这话,像是一喜,放开手看着我,脸上漾开了笑容,仿佛是难以置信,带着惊喜地抓着我的肩,“祺日……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我咕嘟地吞了口口水,略微心虚地点了点头。
王筝满意地笑了笑,倾身在我两颊亲了亲,流畅自然,仿佛我和他的关系从早前就这么融洽。
“王筝……那个,我说——”王筝疑惑地看着我,末了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说:“要说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我怎么也猜不透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干笑一声,壮起胆子,小心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我的意思是,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
“还有,我们不和奶奶他们说一声就这么走了的话……”
王筝笑容隐隐褪下,皱着眉,拉着我躺回床上,“别说这种扰人兴致的话,睡一会儿吧。”
又是无果。
我叹了口气,可能真是上了年纪,一惊一乍地,有种瞬间苍老的感觉。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绑匪就是王筝,而且意义不明,姑且不论我失踪了有没有人知道,显然谁也不会想到是王筝干的事。再说,王筝脑子好,做事向来细腻,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玩些什么,非得把我也搭进去。
我不由得出神,呆坐着许久。
王筝似乎睡得不太好,估计这些时候都是这样,连黑眼圈都有了。他突然翻一个身,脸色有些痛苦,嘴里不知道喃着什么。
“……任……不……”
我不自觉地凑近,侧耳细听,隐约能听见王筝口里喃着一些零散的话语。
“……不会……假的……是假的……”
王筝不知做了什么噩梦,连身子亦是微微发颤,频频摇着头。
“不是的……骗我……他不会……死的……”
死?谁死了?
我提起十二分精神,不知为何,心口跳动得厉害。
“……不是……不……不——不要——!祺日——!!!”王筝猛地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啊啊啊啊——!!!”
我让他吓得差点跌下床,只见他脸上血色尽褪,连唇色也是苍白透紫,两手发颤地抱着头,喘着粗气,眼里似乎有泪。
我有些担忧,不知王筝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最后那一声“祺日”,弄得我有些心颤。
“王、王筝……”王筝猛地侧头看着我,眼神狠绝凄厉,让我原来想说出口的话立马全吞回肚子里。
王筝定定看着我,过了好半晌,才伸手碰了碰我的脸。
“祺……日?”像是不确定地出声唤了唤,我赶紧“嗯”了一声。
王筝抚着我的脸庞,呆征地颔首,而后像是死刑犯获得特赦般地,微带哽咽说:“是梦……那些,是梦……?”
“祺日,你还活着。是温的,你还活着……对,那些是梦——你怎么会有事。”王筝喃喃低语,眼里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看得我冷意直来,却瞧见他额头满是冷汗,“王筝,你梦到了什么?”
王筝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提起一样,一手不断地抚着我的脸,见我看着他,扬了扬嘴角,回头去看腕表,便说:“我今天又要走了。”
我一顿,他语带安抚地说:“祺日,你放心,再过一两天就能从这里离开了,之后不管是任老太还是我爸,亦或是……任潇云。不会有人再逼我们。”
任……三爷?
王筝和之前一样,在我额头印下一吻,就走了出去,照例地把门锁上。这门有些老旧,想来这锁也是不怎么牢固,王筝才牢牢地绑着我。
等王筝离开好一会儿,我才泄气地倒在床上。
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只隐隐有种变天的感觉。
王筝其实很能享受,除了第一天外,这床铺就换了个新的舒服多的,虽说是不打算久待,也在房里多加了,比如一些无用的花饰,一盏小夜灯,热水壶还有杯子……
等等。
我睁开眼,侧头一瞧。
杯子……
离床不远的的小桌案上放着热水壶,还有两个玻璃制杯子。
我霍地睁大眼,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就算是扭动也是需要技术的。
王筝每次一去,最短没个五六小时就不会再现身,我只能赶紧趁这些时候做些事情。
这一次总算有了心理准备,从床上砸到地面时也没上回这么疼。我两眼直直盯着前方,笨拙地扭动着躯体。
只不过,体力活我实在不怎么擅长,扭了个大半天,离那小桌案还有点距离。
我磨得全身都疼了,好容易就几步远的时候,我大致估量了一番,又是费力地慢慢旋转身体,换了个方向,用脚对着那小桌案。
好——
我吸了一口气,脚用力地往哪桌角一撞。
“砰——”我瞧着那 杯子连着热水壶震了震,向桌边靠了靠,很是鼓舞了我的士气,忙再试几回。
“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