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玉儿离了灵岩寺,一路向北而来,已是酉时,晚霞满天,似凤凰于飞,色彩变幻,无穷无尽。
玉儿曰:“为天哥,今日的晚霞如此之美,甚是少见,霞光万道,红色的云彩轻翔天空,宛如一只只火凤凰,浴火重生,就与吾的命运一般。”
为天闻玉儿所言,知她感怀身世,不由得握紧了玉儿的手:“玉儿,莫要伤感,人生必要经历坎坷,才会绽放异彩,汝若非浴火重生,凤凰涅槃,又怎有吾俩今日之缘。”
为天几句话使得玉儿开心起来:“为天哥所言甚是,今生遇到汝是吾最大的缘,吾知足了。”
为天见天色将晚,下午在灵岩寺斗阵浪费了太多真元,有些精疲力尽,于是对玉儿曰:“玉儿,天要黑了,加上今日劳累,吾等寻一间村舍投宿吧,明日再赶路不迟。”
玉儿曰:“吾亦是这样想的。”二人顺着山路徐徐行来,天已全黑,忽见远处暗弱的灯光闪烁,为天曰:“玉儿,前方有人家了。”玉儿曰:“太好了,吾身体乏累,又腹中饥饿,正感不支。”
二人来到茅舍跟前,茅舍简陋,四面透风,为天轻叩柴门,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谁啊?”为天曰:“老伯,打扰了,吾等赶路之人,错过了宿头,欲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老者道:“门未上锁,进来吧。”
为天、玉儿推门而入,但见一位老者端坐榻上,双眼微闭,花白头发,长须垂胸。
老者闻二人进来,缓缓曰:“吾今晨卜得一卦,今夜有贵客造访,汝等到底是来了。二位赶路到这般时间,想必是饿了,锅内有粗茶淡饭,桌上有自酿的高粱酒,二位随意用些吧。”
老者说着这些话,始终未睁眼,为天有点好奇,老者似看透了为天心思,淡淡曰:“老夫自小眼盲,一直身处黑暗之中,从未见一丝光亮,日常生活,世间百态,都用心去感知,公子不必见怪。”
为天暗暗称奇:“敢问老伯尊姓大名,老伯虽看不见,却似看穿了吾的心思,令人敬畏,真乃绝世高人。”
老者曰:“敝姓区,自幼父母双亡,靠周边百姓周济,后有高人过此,念吾孤苦,传吾些医卜神相的本领,吾便有了糊口的本事。公子家住何方,怎么称呼?”
为天曰:“吾乃吉阁村为天,尊师傅教诲,游历风水,今日从灵岩寺而来,此是吾的同伴,玉儿。”
区老曰:“吾闻吉阁村东有山,名曰凤凰山,山上有楼,名曰凤凰楼,神仙占天居于此,汝可知晓。”
为天曰:“那是家师,老伯足不出户,见闻却如此广博。”
区老曰:“非吾见闻广博,尊师大名在同道人中如雷贯耳,又有哪个不知,如此看来,公子亦非凡人,有其师必有其徒,吾等能在这陋室相见,亦是缘分,足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为天曰:“与老伯相遇,是吾等福分。”
区老曰:“闲言稍后再聊,二位先吃饭吧,一定饿坏了吧。”
为天闻区老言,肚内越发饥饿,拉着玉儿,来到锅边,将锅盖掀开,一股肉香扑面而来,为天向锅内看去,但见锅内热着数块红薯,正中放一砂锅,肉香从砂锅内飘出。
区老曰:“此乃野兔肉炖芋仔,早上有来找吾摸骨之人,给吾带来的,吾平素不沾荤腥,料到汝要来,便让那人按吾所讲之法炖好了,单等汝来吃,汝二人有口福了。”
为天将砂锅从锅内端出,放在桌上,玉儿将数块红薯摆在旁边,又取来一只碗,给为天倒上满碗高粱酒,为天用筷子挑起一块兔肉递给玉儿,又夹一块放入口中,兔肉软烂,芋仔去兔肉之腥气,更合有山野药香,为天、玉儿赞不绝口。为天端起高粱酒,痛饮了一口,酒香扑鼻,气达四肢百骸,一天的疲乏化为乌有。
区老曰:“此菜虽然简单,却是吾琢磨出来的,内中深含太极之理,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二者交融,方为上品。酒虽非上品,但远来之人,饮些当地酒,合当地气候,更接地气,更合养生之道。”
为天叹服:“简单菜肴藏深厚哲理,老伯高人了。”
为天、玉儿直把兔肉、红薯消灭干净,方才停手,摸摸嘴巴,意犹未尽,不觉有些困了。区老让其在西边屋内歇息,二人太过劳累,顾不上客气,不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