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单蝉,照样是取了个谐音江听蝉就成了江重扇。
当初桃园结义,说着结为兄弟侠肝义胆,然而三人中却有两人都只是用的化名而已。
后来江听蝉和薛玉寒混出名头了,找到了几乎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改变的千繁,三人再聚首的时候,千繁沉默了许久,久到两人几乎都要以为千繁要跟他们绝交的时候,千繁叹了口气,终于是喝下了两人敬的酒。
对千繁来说,他相交的是人不是名字,纵使得知两人一直对自己有所隐瞒他心中也有不快,却还是能理解二人的,毕竟对他们来说,原本的名字和身份就意味着无尽的麻烦和灾难。
得知千繁成了越太子时的门客,江听蝉和薛玉寒也曾提起过让千繁来帮自己,只是两人分属不同国家,千繁也不好偏颇哪一位,于是就谁也不选,还是当自己的越太子门客。
“他许不许与我何干?”薛玉寒伸出手敲了敲桌子,机灵的店小二凑上来问有什么吩咐,薛玉寒让对方上一坛酒来,打赏了一块碎银子小二就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倒了一海碗酒,薛玉寒咕噜咕噜几口喝掉,大气的一抹嘴巴,朝千繁哈了口气,一股子酒味让千繁拧了拧眉。
“当初不是说好侠肝义胆两肋插刀吗?如今咱们仨一人归了一处,迟早兵戎相见,还结个什么兄弟?”
“世事难料。”千繁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就皱起眉头,干脆放下筷子伸手去够酒坛。
薛玉寒笑了笑,浅浅勾起的嘴角笑得薄凉极了,他拎着酒坛挪了挪没让千繁碰到,眯着眼说:“那你是想日后用你的剑来戳我的心窝?”
千繁伸出的手顿住了,他抿抿唇站起来,侧过身朝楼上房间走去。
“我不会。”
我在乎的只有你二人,哪怕日后战场相见,我宁肯拂了太子时的意也不会与你二人为敌。
饭桌上,薛玉寒望着甩袖离去的人,闭上眼掩住眼里的寒光,嘴角那凉薄的笑却多了几分温度。
第二日,千繁两人像是没发生过昨天的事一般和和乐乐的去买了一架骡车,车上放满了采购的美酒和食材和一些锅碗瓢盆等物,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骡车上,慢悠悠的往桃花岭赶。
到了地,大片的桃花树如今还光秃秃的,着实荒凉,出了还未化完的薄雪,什么景色也没有。
千繁熟练的把厚实的毛毡往地上一铺,给两个火炉燃上炭,温上酒,在桃枝上收集了几捧雪放到小锅里煮上,再将食材一样样摆出来。
薛玉寒啧了声,从怀里掏出匕首,将食材削削切切一股脑的丢尽锅里。
千繁:“……”
薛玉寒挑眉:“有本事你来。”
千繁:“……”
在锅里的水沸腾前,薛玉寒和千繁对视一眼将食材捞上来放在感觉的盘子里。
千繁木着脸说:“等江听蝉来了煮吧。”
薛玉寒点头赞同:“咱们先喝酒就好。”
时至午上,千繁两人喝着酒偶尔聊聊天,酒坛已经空了四五坛了,桃花岭外终于出现一人骑着马疾驰而来。
高大的白马上,清俊的男子眉眼含笑。到了两人跟前扯住缰绳,马蹄扬起嘶鸣了一声。男子翻身下马,目光掠过薛玉寒,定格在千繁身上。
“我来了。”
犹如幽谷的一支兰,山岗的一轮月,清寂孤冷,并不难以接近却让人不忍接近。
千繁的眼睛亮了亮,站起来指了指一旁晾了许久的食材,“等着你呢。”
没有久别重逢的陌生,仿佛一直和对方在一起,此时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家常。
江听蝉无奈的笑笑,认命的栓了马,抓了把雪擦擦手去挑拣食材。
“谁把这鱼给切段的?割成片才好下锅烫熟啊。”
薛玉寒搁下酒碗扭头哼了一声。
厨艺这东西还是需要天赋的,比如江听蝉,不过一刻钟,锅里沸腾起来之后,将肥肉和一些作料下了锅,没多久就是一阵扑鼻的香气。千繁动动鼻子,将一颗小白菜丢进锅里。
“我们的大将军总算有点用处。”自从两人身份对立了之后薛玉寒就看江听蝉不顺眼了,三人的聚会两人从来是针尖对麦芒,不挤兑一句不行。
江听蝉瞥了眼薛玉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包含深意的一眼让对方黑了脸。他涮了片鱼肉夹给千繁,还嘱咐了一句慢慢吃。
七年前是齐越梁三足鼎立,不过大大小小的郡国还是挺多的。七年后的现在除了齐梁越三国,剩下的郡国不是被打散了就是归顺三方了。
这个年或许是最后一个安宁的年关了,等到十五一过,战争打响,那时候也就是三国正式开战的时候了。
在千繁心里,这一次也许就是三人最后一次相聚了。再之后,薛玉寒和江听蝉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纵使一个冷厉一个温雅,在战场上两人确实同样的毫不留情。
他千繁可以在面临和两人对立的场面时不管不顾临阵脱逃,他们俩却不会。
等到带来的各种食材吃完酒喝完,天色已经昏暗了,三人也是微醺,千繁酒量差点,感觉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
见薛玉寒笑着来拉自己,千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身子一歪就靠在对方身上。薛玉寒嗤笑一声,任由千繁靠着,挑着眉道:“当年结拜的时候,咱俩没排大小,说好了日后按照身高来算。之前你清醒着就爱掂着脚作弊,现在半醉了正好咱们来比比,让大将军做个见证。”
千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