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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叶白躺在暄软的席梦思上,眼睛有些累,他闭了一会儿,从腰间贴肉的皮袋里摸出那只铜色的水笔,轻轻一按笔帽,啪的一声响,窄锋三棱刺弹了出来。
叶白睁开眼睛,看着那雪亮中透着幽蓝的三棱刺,微微转动一个方向,还能看到那锋刃有隐隐的暗纹,上面好像还有三个字,可惜给挡住了。
叶白拧了一下笔帽,三棱刺无声无息弹开,变成了一锥三刃的小白子。小白,小白,他的外号其实和这个东西有着莫大的关系,但别人却总是以为跟他那带着分叉的玩意儿有关,或者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
真相永远都藏在水面之下,真理永远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此话当真有理。
没有锋刃挡着,叶白却依旧看不清那三个隐约的字,他第一次得到这个东西的时候,那字就是不清楚的,可能是给老拐子怎么鼓捣模糊了,让他无从辨认。
叶白不觉得这三个字有什么用处,倒是老拐子留在这只水笔里的那张黄的小相片,据说和他的身世有关。
叶白没有取出那张相片,从小到大看了无数遍了,上面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他实在从那上面找不到有意义有价值的信息,索性就放在里面不管,权当一个纪念好了!
叶白把小白子恢复原状,铜色水笔在指间飞舞了一阵,他打了个哈欠,收笔睡觉。半睡半醒之间,他突然给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跳起来打开门,朱江文冷着脸说:“叶白,你做的单子出了问题,老板叫你过去呢!”
叶白不明所以,随手关上了门,不管朱江文在外面跳脚用力砸门,穿好了衣服猛然间推开门,差点把朱江文闪了一个跟头,捏着拳头想动手。
“你不是对手,歇会儿吧。”叶白回身锁好门,说道:“老板在哪儿呢,带我去啊!”
朱江文真不想给叶白带路,好像他是叶白跟班似的,不过老板那边屁股都急冒烟了,这种时候不适合闹情绪搞小动作,冷哼了一声,就快步下了楼。
叶白和朱江文在办公楼的大厅里见到了穿着睡衣气呼呼的王厂长,他正在凶猛的抽烟,看到叶白进来,就站起来说:“小叶,你快点联系一下夏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刚我们厂里送过去三车货,工地接收了货却不给结款,也不给开条,还把我们的司机给打了一顿,都进了医院,说是已经付过钱了!”
“王厂长,你给夏总打过电话吗?”叶白很冷静,山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没有把握的事儿,山炮不会做。
“打了,但是他不接啊,我现在也找不到他。”王厂长受叶白的影响,也冷静下来,说道:“听咱们的司机回来说,有个什么于总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夏总,夏总是个屁。”
叶白心中恍然,别看他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可是对于勾心斗角之类的事儿,他从小就经历很多,不说了然于心,也不至于抓不住头绪。
这次的事儿,十有是那个于总在鼓捣刘山炮,对山炮有些不满,就借机找事儿。
叶白沉吟了一下,到王厂长办公室用座机给刘山炮打了个电话,这个是刘山炮的私人电话,只有他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