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爱人冷著脸吐槽的样子,祈乐之忍不住春心也动了,“你说我们晚上要不要试穿一下?”
何家悦正想刺他两句,忽地听到客厅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夫夫俩脸色一变,祈乐之先冲了出去,何家悦没忘记把那两件小东东藏进抽屉里才跟出去。
就见他们的小儿子很无辜的高高举起手里可伸缩的玩具金箍棒,站在轰然倒下的圣诞树旁大声解释,“不是我,是它!哥哥又没告诉我,这个棒子真的可以动。”
看著两位家长越来越阴沈的眼神,小丸子解释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呃……我就想试试,我不是故意的。”
厨房里,飘来淡淡的糊味。
“呀!烤鸡!”祈乐之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抢救全家的圣诞大餐了。
何家悦三步两步到儿子面前,劈手夺了他的金箍棒,“以後不许你玩!”
哦哦,小丸子刚做了坏事,不敢反抗,但那个棒子真的好酷好酷哦!有这根棒子在手,他一定会把唐亦观那把破刀打得落花流水的。
小小声的跟何家悦打商量,“爹地,我以後在家里不玩,拿出去玩可不可以?”
“不可以!”何家悦想把棒子收起来,还一时没找到开关,小丸子忍不住出言指点,“爹地,你喊一声小就好了。我刚才喊大,它就大了、”
何家悦不信,就这麽个小玩具,还能是声控的?
“小!小!”可小丸子在一旁连喊两声,这棒子真的就在他手里缩了回去。
看儿子一眼讨好的笑,何家悦突然觉得,这棒子还挺好玩的。要不他先收缴回去,晚上偷偷揍某人一顿试试?
……
小小的出租房里,并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除了随身衣物,只有些洗漱用品,连一只不大的行李箱都装不满,还留有空档。
反正也不知道上哪儿,苏明也不需要太多的行李。甚至连钱也不需要太多,找到新工作,总能赚到钱的不是?
总之,他是不会再去偷了。
拿出一张纸,给唐慕阳留了几句话,让他把自己卡里剩下的钱还有将来的分红,一半交给照顾自己这些年的养父,另一半捐给运福基金会。
他们都是好人,苏明也想为他们做点什麽。
至於这张画,这张画……
纤细白皙的手指再度抚上画盒,男孩目光中的不舍与眷恋令人心疼。
他是想把这张画带走,可是却又无数次的问自己,真的配拥有这张画吗?
把头埋进膝盖里,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海澄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肯定会见自己,说不定会想拥抱他,会亲吻他,甚至更多更多……
狠狠揪著自己的头发,似乎只有ròu_tǐ的痛苦才能让人心里好受一点,但眼泪却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下。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收到海澄的信息会哭,收到海澄的照片会哭,看到他对自己的关心,自己的问候,看到他的一切一切,都有让人忍不住落泪的冲动。
因为,这些都是自己不配拥有的。
因为,他是一个骗子。
从一开始到现在。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哪怕和魔鬼做交易,要失去容貌、健康、寿命、乃至一切一切,如果能回到最初,那该有多好?
不是酒店那一晚的意乱情迷,而是更早更早以前。
早到十六岁的少年踩著单车,背著画具,如一阵清风吹过他的身边,阳光下的笑容比金子还要炫目。
可是,回不去了。怎麽也回不去了。
死死咬著拳头,才能迫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假已经请好,东西已经收拾齐全,等到海澄回来的那天,到机场去远远看他一眼,就是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夜风呼啸,渐渐掩盖了节庆的热闹,天气预报说今晚是大风降温的天气,可再降得再低的温度能比得上人心里的冷?
不想开灯,不想吃饭,甚至都不想再思考下去,就这麽坐在地板上,看著手边的那副画,象是看著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或许,他接下来的人生,可以去这世上找一找,有没有一种东西叫如果,有没有人在卖後悔药,再或者,他还可以去找一坛名叫醉生梦死的酒,喝下去,把这些前尘往事全都忘却。
然後,可不可以让他还记得那个叫何海澄的人,让他可以回来跟他重新开始?
叮铃铃铃,门铃突兀的响起,打破了一地的梦境。
再怎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保持基本做人的规则,男孩摇摇晃晃走到门边接听。
“你好,先生,有你一个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