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
不管怎么逼问,苗微要么是抵死不吭声,要么就是不认,程大太太气得七窍生烟。
以前单知道苗微是个闷葫芦,问什么什么不说,那憋屈劲能把死人气活了,如今她倒伶牙利齿,可照样有气死人的本事。
她反反复复的问苗微:“你到底对老太太做了什么?若是好好说,或许还能饶了你,可你若是不说,即日就把你送进大理寺去。”
凭她问的口干舌躁,也没问出什么来。
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相信不是苗微做的手脚。
倒不是她看不起苗微,实在她平时老实得过了头,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有心诬陷,可到底没凭没据,她亲自带人把苗微的屋子搜了个底朝天,什么脏东西都没有。
只得作罢。
程老太太却很快就不行了。
药熬好了却灌不进去,好不容易灌进去半碗,她脸色都开始发青了。
程大老爷急了,这要是老太太过了世,他就得丁忧三年,本来官职就不高,若是再为母守孝三年,将来还有什么发展?
他一迭声的喊:“快去请郎中,去同仁堂请坐馆的大夫,重金相赏。”
程家初到京城,对什么都不熟,去到同仁堂也请不来坐馆大夫。还是程权归家听说祖母不好,脸色骤变,也顾不得颜面,急匆匆打马去求了卫七公子。
卫七公子闻言也挺替他着急,禀了母亲,拿了父亲的贴子请了太医院里相熟的崔太医。
崔太医看在卫家的面子上这才出诊,诊过脉,又看了看程老太太的脸色,问了回老太太中午都吃的什么,丫鬟们一说,他叹了口气,道:“是食物相克,虽不是大事,可到底有些迟了,延误了最佳时机。。”
听得程大老爷脸色急剧变化,不住的拱手作揖,求太医费心诊治。
崔太医开了催吐的方子,几个人合力给程老太太灌下去,几经折腾,程老太太这才安稳下来。但到底年纪大了,这一下激起了所有的旧症,太医摇头:“好好养着吧,再看。”
程大老爷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要不好了的意思?
苗微被关在空房里,冷冷的对着墙壁。
不是她心狠,只能怪他们程家人做事太狠心,但凡给自己一条活路,她也不会下此毒手。
程大老爷亲自问苗微:“你到底给老太太吃了什么?”
苗微痛哭:“外祖母命悬一线,甥女十分痛心,可我当真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肯好言好语,她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给程老太太催吐,可都到了这时候还要往自己头上栽赃,那就别怪她什么都不说了。
程大老爷也没法,一时顾不得和苗微计较,只能尽心侍奉程老太太。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放松孙家那边,苗微势必得送过去,却不能这样送,怎么也得她心甘情愿才成,不然当初她威胁程大太太的话可真要应验了。
因此程大老爷和孙家商量,以程老太太身体不适为由,将日子延到明年开春。
听到这个消息,苗微先松了口气。
人生那么多变数,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相信这句话,且有这么深的感受。
程府诸人都为程老太太的病忙碌,对苗微的看管倒是放松了些,她与程权在夹道相遇,说是偶然,也有刻意的成分在。
程权看她又瘦了些,脸色依然雪白,只那双眼睛却多了几分罕见的明亮,仿佛是对某些东西的执着,以及强烈渴望的势在必得。
想着因程老太太的病,她又遭了无妄之灾,不禁满心歉然:“表妹,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苗微不说话,只红着眼圈噙着泪。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着自己以后该如何在程家存活,一味的等待机会是不可能的,只能主动。程权不错,不是他前程不错,也不是他家世不错,而是他是唯一肯对自己付出关心和热心的人。
苗微不奢求别的,只要他对自己存了一分人性中仅有的一点儿可怜就足够了。
程权搓了搓手,不知道该怎么劝苗微才好,毕竟表兄妹之间情分有限,且她安静懦弱,同在府中,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做不来多亲密的举动,也不好过于疏离冷漠。
苗微却缓缓抬起了头,不过只匆匆瞥了他一眼就又承受不住般的避开,竟是拿他当了洪水猛兽。
程权也无耐,不知道苗微怎么就这么怕生人。
苗微低喃道:“我想求表哥一件事。”
“你说。”
“我……不打算离开程家,可舅舅、舅母似乎很热衷替我寻门亲事。”
程权张了张口,面颊微红,这种话,可叫他怎么接?他只能官方的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去劝劝爹娘。”
“那,表哥可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程权好笑:“还需要什么理由,只说你……”说她不愿意?只怕父母对她的印象更加恶劣。程权道:“就说你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
“能拖几年呢?”苗微语态幽幽,透着有如从地底散出来的寒凉,程权一怔。
他并不是太蠢的人,便问苗微:“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不敢说有多好,况且还很自私,所以才想求表哥。”
程权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向见人就躲的苗微有这么大胆子,且说了这么多的话,比这十五年她所说的总和都多。
“这……”程权很是为难。
苗微却变得咄咄逼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