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樊揉了揉酸胀的手,把窗户推了条缝朝外看,想着胡樾通红的脸,忍住笑:“嗯,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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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来的凶猛,天边黑云低低压来,清凉水汽弥漫,风一吹,便是一阵难得的凉快。
“这雨……”胡樾眉头皱了起来。他原想着睡醒了就回家,谁知夏日雨说下就下,连个征兆也没。
眼下这情况,一出门不过三步,浑身都得s-hi透。
“雨下的这么大。”朔舟推门进来送茶,“风也大的很。”
弗墨跟在他后面,看向胡樾,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胡樾无奈道:“先等雨停了再说吧。”
原本想着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谁知一个下午过去,雨势倒是小些了,却一直没停。
这下胡樾开始犯愁了。
眼看着天色渐沉,若是再不走,就得留在国师府蹭晚饭。
“不行不行,得回去了。”胡樾推开棋盘,“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他睡前说要教花樊玩个好玩的,原本只是随口一讲,没想到花樊倒是记住了。
一言既出,总不好骗孩子,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教花樊玩个简单易上手的游戏——五子棋。
起先他还怕花樊理解不了,后来却发现这孩子虽说失了心智,智商可是一点没出问题,几局过后就能和他这个老师打平手。
“那就不走。”花樊显然还在兴头上,想拉着胡樾再玩几局,“住这里。”
“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花樊看着他,反问道。
胡樾突然没了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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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半推半就,胡樾还真就在国师府留了宿。
晚饭是在花樊自己院子里解决的。吃完饭,两人又玩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夜深了。
朔舟准备了客房,又吩咐侍女好好伺候。
那侍女不爱说话,安静的帮胡樾洗漱更衣。弗墨站在一旁,有些扭捏,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胡樾奇道,“有事?”
“嗯……朔舟让我到他那儿睡,说晚上想和我说说话。”弗墨心里打鼓,按理说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他走了胡樾晚上谁来照顾?
只是朔舟那边……
胡樾听完后笑了:“我还以为什么要紧事呢,你去吧,我这不用你守着。”
“可……”
“叫你去你便去。”胡樾摆手,“别废话,赶紧走!”
弗墨:“……”怎么听着像赶人一样?
他又在旁边站了会儿,看那侍女手脚麻利的伺候胡樾,微微放了心,这才推门出去找朔舟。
胡樾失笑,而后对侍女说:“你也下去吧。”
那侍女将东西端了出去,又拿了个银炉进来,为他点上熏香。
“这香安神助眠,胡少爷早些休息。”那侍女等胡樾躺上床,替他熄了灯,而后出了房间。
胡樾不是个择床的人,房也很舒服,床睡着柔软又清凉。他一想到和花樊就隔了几间房的距离,莫名便有些高兴,一连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等花樊推门进来时,胡樾连被子都没盖,穿着中衣躺成大字型,一看就睡的香甜。
今晚服侍胡樾的那位侍女跟在花樊身后,小声说:“点了整一两的入梦,不睡足四个时辰雷都劈不醒;另一个在朔舟那儿,他应该能看住。”
“嗯。”花樊坐到床边,神色在微弱月光下分外难辨,“你出去吧。”
“是。”那侍女躬身退去,站在门外等候。
花樊从领口里拉出根线。线上吊着一个黑色的物件,约一指节长,圆柱模样,看起来像个扳指。
他将扳指取了下来,放在手心摩挲一圈。这扳指是成年人戴的,他现在才十四,指骨太细,用不了。
扳指摸着很凉,触感坚硬。花樊把扳指缓慢的放到胡樾摊开的右手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不过几息,那扳指竟然微微发亮。
花樊目光平静,伸手合在胡樾手上。于是那扳指的光芒又慢慢减弱,最终重新变成漆黑一团。
睡梦中的胡樾只觉得右手似乎被什么烫了一下,正想甩开之时,又有另一个冰凉的事物出现,于是灼热的感觉被安抚住,开始变得温和舒适。
花樊将扳指重新放了回去。
“你来此处也是天选。”花樊敛眸轻声道,“别让我失望。”
进宫